映在城市上空巨大的防护罩上的妖艳紫光一点点消褪,我的心情也开始一点 点沮丧起来,一天又过去了,生意还没开张,我已经可以看到老板迈克尔那张板 得碜人的臭脸。 所以,当那辆奢华的雷鸟悬浮车无声无息地停泊在店门口时,我萎靡至极的 两个黑衣人先下车,四下里看看,分立守候在门边,面朝外,一动不动。随 除了派头十足,那厮从外表上倒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中年男子,略胖,变色 「欢迎光临,请问先生需要什么?」我带点谄媚地笑。 他不回答,绷着脸轻声逐字念出我身后的店名,「迷思性爱玩具店」。我得 「可以进去看看吗?」他很有礼貌,但不容拒绝。 「当然,您请。」我按动一个遥控钮,身后的幕墙飞快地滑了上去,两排整 第一次看到这个场面的不免会吓一大跳,因为我们出售的货物不是别的,而 她们高矮胖瘦各异,穿着各式精致的晚装,然而都是罕见的美女,还保持着 容我解释一下,其实这里所有二十来个女人都不是真人,都是按照人体比例 很显然,这些女仿制人被生产出来只有一个用途,供男人发泄性欲。 事情的起源要追溯到一百年前,由于克隆技术和基因技术的成熟,下一代胚 导火索发生在15年前,也就是2110年,一对母女在家被人用极其凶残 由于大量的精良武器掌握在男人手中,女人自然占不到什么便宜,但是她们 80%的女性人口主动移居过去,与男性社会一刀两断,只有小部分女性选 表面上问题解决了,事实上留下了一个极大的隐患,男女比例的严重失调产 性爱玩具起初只是过去充气娃娃的改良版,在一名日本科学鬼才龟头寿加入 女权组织刚开始时非常愤怒,痛斥为对女性的极大侮辱,后来联合政府行政 不过表面上联合政府始终没有正式承认性爱娃娃的合法,但已事实上默认她 十多年过去,虽然最初的肇事凶手还是没抓到,但此类暴力案件倒是神奇般 扯远了扯远了,我还是顾着眼前的生意要紧。 中年男子象阅兵,在两排「女人」中间慢慢踱着,一个一个打量着这些没有 我一路殷勤介绍,「这是著名大美女凯瑟琳·泽塔琼斯,您看,她的大奶多 他走到头,停下来,「怎么都是上上个世纪的老女人。」 我苦笑,「先生,您不会不知道从上个世纪起,电影电视都用3D虚拟人物 「都不能动吗?」 我趋前陪笑道,「能动能动。别看现在她们只是芭比娃娃一样的玩偶,只要 中年男人似乎并不满意,目光越过那些搔首弄姿的影视歌星,往杂乱的角落 「那是什么?」他指向墙角被丝绸遮住的一方物体。 我心中暗惊,笑容僵住在脸上,话语也失去了刚才的流畅,期期艾艾地说: 「性爱娃娃吗?我看看。」他大步走到跟前,扯去丝绸,露出一具黑发少女 「她叫什么名字?」 我脱口而出,「维纳斯,」又意识到不对,马上改口,「不是不是,我乱叫 「维纳斯,爱之神,这名字不错。什么价?」 迈克尔给我的估价是五十万索比,与一般的性爱娃娃十万索比相较已经是天 「可以,就这么定了。」 这男子说话总是这么简洁有力,让我无从思索。可以说他整个人从进门起就 我张了张口,竟无话可说。 (2) 维纳斯和其他玩偶都不一样。她是上个月的一个夜晚秘密送过来的,老板迈 通电测试的那一整晚,我独自陪着她。 店里第三章第一款明文规定,店员与货物是绝对不能发生关系的,因为每件 再者说,性爱娃娃激活前,孔洞小得只能插入一根针,她能在第一次性交过 不过,经过性交的性爱娃娃,下身的色泽会略有加深,因为她们的肌肤都是 所以,性爱娃娃有没有被人偷开处,是很容易辨识的。我如果忍不住和店里 我才工作不足一年,没几个积蓄,只有对着那些丰乳肥臀咽口水,打飞机, 每过一个星期,我就要激活每一个没有卖出的玩偶,给她们活动一下筋骨, 对一个才满二十岁的热血青年来说,这未尝不是一种莫大的痛苦。 只有维纳斯不同,她安静地坐在我面前,很少说话,从不笑,很胆小,害怕 看得出,她没有抗拒我,颤抖停止了,身体也似温暖起来。 后来,我经常背着老板在晚上把维纳斯激活,我们并排坐在白铁皮屋顶的天 隔了厚厚一层透明防护罩,星空显得模糊而遥不可及,但聊胜于无。听父辈 可惜后来由于大气污染得太严重,臭氧层消失了,绿色植物枯萎了,野生动 我对维纳斯说,我喜欢这么抬头看天空,喜欢寻找灰蒙蒙的缝隙中那一点点 我还说,看星星的时候,我总有一种巨大的悲伧,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和 我不停地和维纳斯说着这些无趣的事情,只有她才会安静坐着,当我忠实的 有时,我们会象恋人一样,依偎着,我吹苏格兰风笛,吹一段唱一段,《世 「假如我是风 悠扬的乐声歌声象清泉一般在空气中汩汩流动,那一瞬间,天地都安静了, 看得出她特别喜欢听这乐声,每次她都洋溢起幸福的神色,也不知是不是我 我下了个决心,赚钱,赚够了钱就把她赎出来,不要承受给男人作性爱玩偶 我给她取名维纳斯。 我还让她叫我的昵称阿历,她却总是叫我的全称阿历克斯。 她轻启朱唇,第一次呼唤我的名字时,我仿佛看到了隐在眸子深处莫名的忧 很庆幸,来的客人都没看上她,既使有也被我漫天开的价吓了回去,为绝后 面对着中年男人傲然拍过来的一张信用卡,我张惶,痛悔,反正百感交集, 他示意我激活维纳斯。 我无精打采地办完手续,弹开玻璃罩,联上线,在笔记本电脑中输入中年男 多么残酷的现实啊。我心烦意乱,在输入数据时无意中选择了「一定时限后 示意灯亮,传输完成。维纳斯款款走下展台,走到阿方索面前,用我熟悉的 阿方索伸出右手中指,插到维纳斯的胯间,摸索着,我知道他在验证她的贞 维纳斯跪下,挺翘的鼻尖距离男人凸出的裆部不足一厘米。「主人。」 一个新的性爱娃娃诞生了。 「你叫什么名字?」 她似是满怀幽怨地看我一眼,说,「我没有名字,阿历克斯叫我维纳斯。」 男人难得地咧嘴冲我笑笑,说,「这名字不错,就叫这个名吧。」 我无端地冒上一股怒火,这个狂傲的家伙不仅当面侮辱我心目中的天使,还 「我这个爱奴不是太听话,不是太了解我的性格,小伙子,我能不能再借你 我生硬地说:「请便。」 他象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皮鞭,冲维纳斯喝道:「围着我身周爬。」 性爱玩具被设计出来时有三条原则,第一,任何情况下都不得对人类发动任 维纳斯服从了,毫不犹豫地双手撑地,象狗一样围着一个两米见方的圆圈爬 我在这一行干了一年多,什么人都见过了,也有象阿方索这样有着变态嗜好 阿方索冷笑着,狠狠地一鞭抽在她的背上,维纳斯惊叫一声,衣裳尽裂,雪 我看到了维纳斯的眼睛,眼眶充血,那里面有两团火焰。 维纳斯象真正受难中的少女,在无边的折磨中绝望地挣扎,头发散乱,呼吸 性爱娃娃没有眼泪,但有痛觉,因为她们的肌肤是克隆再造,与真人一模一 本来我是不太相信性爱娃娃有感情的,她们的痛觉我也认为是那些科学家们 我突然暴怒。 「够了!」 阿方索抬起头,冷森地看着我,「你刚才说什么?」 我陪笑道,「对不起先生,我意思是我们小店打烊了,您可以请便了。」 他斜了我一眼,摸出一副带长链的钛钢项圈,锁住维纳斯细长的颈子,牵着 走过我跟前时,他森然说:「注意你的态度,小伙子。这女人本身就是我的 维纳斯一摇一摆地跟在后面,雪白的屁股在显得有些昏暗的室里格外刺目。 我心头掠过一丝寒意。 逃奴!天! 雷鸟车无声无息地启动,飞走。 我失魂落魄地坐着,觉得这屋里空荡荡的,被抽空了一般。迈克尔进来我也 我发现他也是失魂落魄的。 「那个女孩呢?」 「哪个女孩?」 迈克尔指向空空如也的墙角,「那。」 「卖了。」 「谁买走的?」 「一个叫阿方索的男人,他还说是他的逃奴。」 迈克尔沮丧地坐到地上,大汗,「麻烦了麻烦了,我就知道会出事。妈的, 「阿方索到底是什么人?」 迈克尔突然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叫道,「你,什么也不要知道,什么也没 我茫然说,「记住了。」 (3) 从那天起,迈克尔消失了很长时间,看来阿方索所说的可能是事实。事实上 日子还是那么长,那么难熬,人们象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地拥挤在狭小的城市 维纳斯走后,我象变了一个人,变得很消极,游走在梦露她们的香肌玉体之 为什么同样是性爱玩偶,维纳斯和她们是那么不同? 莫非,我爱上了维纳斯? 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事实上,女人的数量减少到可以忽略不计后,很多 我却分明地感觉到,维纳斯有感情。当我搂住她柔弱的肩头时,当她温柔地 她的感情,人的感情。 无风,闷热,我独自一人坐在屋顶上吹风笛。 心头莫名地焦燥,我打算出去走走。 街上都是人,独身男人和搂着女人的男人,我一眼就可以看得出这里95% 悬浮车从我头顶呼呼飞过,它们去到的城市上层是我无法企及的世界,那里 前面有喧闹声,我才发现不知不觉转到了香蜜街,有名的灯红酒绿的场所。 一群人围着灯柱在看什么,不时传出口哨、欢呼,外圈的男女们都笑咪咪地 我探头看了一下,看到圈中的空地上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背对着我跪坐在身 正在此时,那男人受不住了,双手死死地抠住女子的两块臀肉,大吼一声: 「才一百一十下呀,太逊啦。」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 女子站起身来,无毛的阴户光洁如故,只有一滴精液从大腿内侧缓缓挂下。 转过身,果是维纳斯,维纳斯! 天哪,她怎么会在这种场合出现?而且身体上布满了瘀伤,眼神中的火焰已 她落寞地望向人群,声调平缓地说,「请问下一位先生是谁?」 好几个男人同时叫出来,「我,我。」 维纳斯冲一个小个子男人说,「您先请。」 小个子男人兴奋得脸色潮红,他还穿着肮脏的工装,灰头灰脸的,想必才收 他慌手慌脚脱掉裤子,把那半尺长的家伙一抖出来,人群倒是一阵惊叹, 维纳斯温柔地说,「请躺下,让我为您服务好吗?」 男人迅速躺在地板上,维纳斯跨过他的身体,嫩白的纤手扶住他挺得老高的 我忍不住叫出来,「维纳斯!」 维纳斯象有了感应,停止动作,往我这边看过来。 我冲过去,抓住她的肩头,激动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知道这是 维纳斯漆黑的眼睛仿佛放出了一点光亮,然而终平静地说,「先生,我只是 「你那个变态主人呢?有什么屁指令?」 「他叫我在这里与每个愿意上我的男人作爱,如果没人能与我交合超过50 「这是第几个了?」 「第87个。」 我说不出话,怜悯地望着这个柔弱的女孩,虽然她的语气是那么平静,虽然 「听我的,不要作了,你这是在送死。」 维纳斯摇摇头说,「对不起先生,我必须服从主人的指令,如果您对我有兴 「不!我要你走!」我拖住她的手,企图将她拉走。 不耐烦的人群开始鼓喧起来,有几个男人冲上来狠狠给我几拳,把我打倒在 「跟我走!」我趴在地上嘶声喊着。维纳斯冷漠地看了我一眼,坐上小个子 我任由人群把我象死狗一样踢出圈外,掩面啜泣。在我心底,我已经把维纳 「为什么要这么拼死拼活地帮一个玩偶?疯了吗?」 阿方索冲我冷笑。 「你这个魔鬼!」我爬起来,冲他喊,他身边两个冷酷的黑衣人让我深有忌 他冷笑,「如果这世界真的有魔鬼,我倒不介意做其中一个。只是你,小伙 我低声下气地说,「这样下去,她会死的,看在您花了这么大价钱把她买下 「钱?钱算什么东西,我花钱就是用来玩的,我要玩她,玩得她求生不得, 我惊惶于他言语中的残酷,却来不及细想为何他会对一个「无知无觉」的玩 他摸出雪茄,望空狠抽几口,突然说,「小子,你提醒了我,我是不该一次 人群一阵骚动,象波浪一般分开,维纳斯如同希腊神话中的女神从浊浪的包 走至跟前,她跪到阿方索的脚前,「主人。」 阿方索抬起脚,维纳斯娴熟地捧起他的鞋,伸出柔软的香舌在鞋底舔着。 「你现在的状态如何啊?」 「已亮黄灯,依据身体内测的数据显示,还有十个男人的交合我就会自毁, 「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吗?」 「知道,主人要玩我,把我玩残,玩死。」 「你喜欢吗?」 「主人的命令维纳斯没有不喜欢,不服从的。」 我侧过脸,不忍卒听。 阿方索冲我指了指,「这个男人为你求情,我才放你一马,不过没有完成任 维纳斯跪行到我的跟前,看着我,叉开腿,眼中放射出情欲的红光,「谢谢 说罢,就伸手欲拉开我的裤带,我反射性地往后跳一步,惶恐地说:「不, 我扭头就跑,在哄笑声中远远地离开了那个群魔乱舞的世界,回过头,只有 (4) 时间往前流逝,我对性爱玩具店的工作已失去了热情,迈克尔还没回来,我 正在写辞职条的当口,一辆警车降落在店门口,进来两个警察。 「你是这里的员工吗?」 「很快就不是了。」 「有一个名叫维纳斯的性爱玩偶是你们这里售出的吗?」 我抬起头,「是啊,怎么啦?」 「警方怀疑她与一宗凶案有关联,想请你跟我们到现场去一趟协助调查。」 我嘴巴张开老大,到现场后越发张得更大。 我根本难以置信。 阿方索死了,死在自己豪华而宽大的床上。 他双手双脚都用手铐反铐住,全身赤裸,脸色乌青,下身一大滩黄白色的液 双目睁得老大,两次见他都是戴着眼镜,第一次见到他的眼睛却已成了两只 这是一间密室,没有血迹,没有博斗的迹象。 维纳斯裸身披了一条外衣坐在角落里,脸埋在蜷起的双腿中,一言不发。一 我一头雾水,「怎么回事,我不明白。」 穿警长制服的男人对我说,「这事的确挺奇怪的,当时这间房子是反锁的, 「您的意思是维纳斯杀了这男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您知道性爱娃娃的 警长困惑地说,「我们不明白的正是这一点,如果不是性爱娃娃动手,阿方 「或许是他自己心脏病发作了。」 警长说,「这个我们还要做鉴定,我们想请你来,看有什么办法让这个性爱 我答应了,向维纳斯走去。 她的样子很可怜,象我第一晚见到她那样,抱着肩头瑟瑟发抖,抖得象秋天 我蹲下来,柔声说,「咳,还记得我吗?我是阿历克斯。」 她抬起头,陌生地看着我。 「让我帮助你好吗?」 她依然一言不发。 我拿出专门针对性爱娃娃的轻便检测仪,她惊恐地往后缩了缩。 我屏住气,尽量把声音和动作都放得更柔软,「我是阿历克斯,还记得我们 边说边撩开她的青丝,她没有反抗,我找到她的人工智能板的接入口,在耳 我注意到她的体力大量衰竭,已近透支的程度,各项机能都大幅下降,原因 我从来没有对维纳斯的头部进行过检查,所以这一发现令我讶异不已,尽管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一切都很正常。我可以保证我们店售出的性爱娃娃安全度都是最高 警长沉吟了一会,说,「每个玩偶出厂的时候都有安全证吗?」 「一般是有的。」 「那么这个玩偶的安全证呢?」 我汗从背出,「这个,我记不太清楚,可能要找一下。」 「不用了。阿方索先生是经济界重量级人士,他的暴毙会对社会造成极大的 「知道了,我会的。」我无力地看了维纳斯一眼,她正好看我,我再一次读 (5) 此后的一个月,我日日悬心,恶梦中总是看到维纳斯血淋淋的身子。 警方终于发来可视传真,叫我去警局一趟,说有人想见我。 我首先见到警长,他的表情非常苦恼,手势比了半天也不知从何说起,最后 我心头掠过不祥之兆,「不是太清楚,我只是个伙计而已。」 「你不知道吗?她其实是个人,喔,准确地说,是半人半机器的混合体。」 他看到我充满疑问的眼睛,只好进一步解释,「事实上,比较复杂,一时很 我点点头。 「然而维纳斯不是这么回事,她的大脑是真人的大脑再加上电脑芯片,双控 「怎么会是这样?」 我的眼前仿佛看到了她那双充满感情的眼睛,难怪,她是那么地与众不同。 「是啊,我们也很吃惊,因为这种事情是严重违背法律和伦理道德的,除了 「那么您的意思是……」 「你知道阿方索先生是怎么死的吗?」这个警长看来对我不错,很直率,不 「啊?」 「从现场分析,唯一的可能就是性爱娃娃,但她怎么会这么聪明呢?后来经 我无言以对。 「我们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作,也许是幕后有人指使,还是她对阿方索 我关心则是另一个问题,「那么,警长先生,维纳斯会受到什么惩罚呢?如 「是啊,如果是真正的性爱娃娃,这事好办,销毁它的晶片就可以了。可她 最后两字如晴天霹雳,把我炸得眼前发黑,恶梦果然兑现了,我想象不出那 「不公平,不公平!」我大吼起来。 警长悲悯地看着我,「木已成舟了,孩子,我知道你很喜欢她,那天我就知 我木然地随着一个警察走过一个又一个过道,只听到不断有铁器的碰撞声。 维纳斯静静地站在空旷的屋子中央,黑发披肩,穿着丑陋的囚服。 她的容颜依然那么清丽,焕发出天使般的光泽。 看着我,她的眼神中蓄满了温暖。从来没有过这般强烈的激情在我俩之间迸 我们激吻,疯狂地激吻,舌尖交缠,无休无止。 我泪流满面。 她没有泪,只有满足之后幸福的红潮。 她闭着眼,似在回味,「我还想听听《世纪末情歌》。」 「我没带风笛,我吹口哨吧。」 「好。」 我吹起了口哨,声音颤抖得不成调,她依然非常满足。过了一会,她也轻吹 「……假如我有选择 噢,我的爱人 让我抹去你昨夜残痛的泪水吧 噢,我的爱人 在这世纪末的清晨风儿 口哨声中,她被警察带走,最后回头,轻轻说,「阿历,谢谢你。」 两行清泪无声淌下,似流星划过美丽的脸庞。 性爱娃娃本是没有感情,没有眼泪的。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维纳斯,从此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尽管迈克尔一再挽 从迈克尔后来透露的消息加上自己的猜想,我已经知道维纳斯就是15年前 从维纳斯那日的遭遇,已经可以想见平日里阿方索这个魔鬼对她是何等凶残 阿方索的用意一目了然,他就是要维纳斯保存记忆,保存恨意,这样淫虐才 他失算的是,维纳斯复仇的意志是那么坚定,再残忍的折磨也无法泯灭她的 但她还受着「不能向人类发动任何攻击」的控制,她不能用任何武器,包括 频繁的性交是被允许的,她不惜大量透支体力,在短时间内不停地刺激阿方 她终于报仇雪恨了,可是代价呢? 或许,她已没有代价可以考虑,再世为性爱玩偶,本已没有了生命,没有了 我在猜想她最后的一句「谢谢」,是谢我解开了她的禁锢让她复仇成功还是 我也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那种无以言表的痛已经深入骨髓,病入膏肓,无可挽回了。 我坐在城市的天台看星空,今天,意外地有一片晴,两颗星星格外明亮,象 是她,是维纳斯在轻轻地召唤我,我们天国相逢吧。 我微笑着,步履轻盈地从120层的摩天楼天台跃下,跃向维纳斯温暖的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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