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艳的大头贴冰冰在一道仓门前停下,「这里就是刘彻先生安息的地方。自 从他陷入永恒的长 眠,你们是第一批来拜祭的用户……」 「等会儿!」程宗扬指着石柱下方一个洞口,「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洞口周围有明显的挖掘痕迹,显然是被人用暴力手段挖开的。自己刚说 地方,结果最重要的武皇帝停灵之地就出现了一个盗洞——简直是当场打脸。 冰冰微笑的表情看不到丝毫惊讶,淡定地解释说:「这是管理员岳先生多年 用户放心,本仓的维持系统已经按照技术手册的操作规范,对仓体进行了密 的安全。」 重点根本不在于什么密封技术好不好!重点是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洞? 程宗扬觉得完全?法理解,「他幹嘛要打洞?」 「岳先生作为管理员,没有解除超级管理员指令的权限。」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岳先生作为管理员,冰冰没有阻止的权限。」 合着这套安全监管系统只负责看门,挖洞的事就不管了?程宗扬忽然觉得岳 得挺有道理——这是什么狗屁超级智能? 朱老头手都在哆嗦,好半晌才把气喘匀,哑着嗓子道:「开门!」 「接到特定用户指令。请稍候。」 白光一闪,仓门悄然开启。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宫殿,飞檐斗拱,金碧辉煌。这座宫殿被收放在密封 宫的结构,虽然形制略小,却气势恢弘,通体镶金砌玉,华丽?比。 直到看见殿内摆放的梓宫,众人才意识到这一整座宫殿竟然只是用来存放棺 的外椁四周,密密麻麻垒着帝王规格的黄肠题凑,中间的棺木黑漆金纹,遍 是琳琅满目的陪葬品,诸般被服、器具、珍玩、饭盒、撬棍、玉璧、金钱, 车…… 等等!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程宗扬努力把视线移回去,发现自己确实没看错——那些陪葬品中间,真的 且还是用过的。梓宫旁边还散落着打洞用的钢钎、铁锤,一堆绳子,用来打 程宗扬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冰冰刚才说的密封技术还真没吹牛,那 就跟新的一样,连上面的饭粒都像是刚吃完剩下的。 撬棍都出现在墓室内,武皇帝的梓宫自然难逃毒手,即使瞎子也能看出棺木 棺盖都没对严。 眼前这一幕实在有些尴尬,大伙跟着朱老头一起进来拜祭武皇帝,心情本来 果看到的却是赤裸裸犯罪现场。而且岳鸟人这活儿还幹得那么糙,想装作没 这会儿应该是先喷岳鸟人缺德冒烟?还是先安慰老头儿?还是两手一起上, ,一边对老头儿祖坟的不幸遭遇表示沉痛哀悼呢? 程宗扬还在犹豫,朱老头已经拂衣跪下,对着棺椁三跪九叩,恸声道:「曾 不肖子孙刘询,伏于灵前,叩首祭拜。昔日先祖蒙冤,神器易主,九泉之下, 朱老头对棺木的异状视而不见,怆然道:「今篡逆绝嗣,诸乱已平,帝位归 能,年逾花甲,一事?成,放浪半生,轻浮成性,年老德薄,望之不似人君。 今内外公议,以宗室 刘欣为天子。新君年方三岁,一介孺子,愿先祖在天之灵,庇之佑之。伏唯 朱老头祭祷已毕,起身按住棺盖,准备盖严。就在这时,一道白光从吕雉手 。 众人面面相觑。 看到棺椁周围的乱状,朱老头已经不准备检视先祖的遗骸,免得再受刺激。 可眼下异变突生, 那颗比目鱼珠竟然飞入棺中——吕雉说得清清楚楚,另一颗比目鱼珠是在刘 有其人? 程宗扬只觉得背後的白毛汗都下来了。 我的亲岳父,你这把可玩得太恶心了。撬了武皇帝的棺材不说,还来了个鱼 谁?名震六朝的雄主,汉国最受崇敬的帝王。刘奭呢?血统可疑的篡逆者, 是为了汉国帝室的体面,祖孙三代都该扒出来鞭尸。可岳鸟人偏偏把那个死 子,塞到武皇帝的棺材里头,享受汉国君王世代祭奉,这简直是在往朱老头 朱老头眼里冒出火来,一掌将棺盖击飞。 偌大的棺木中,只有一床空荡荡的锦被,武皇帝的尸骸丝毫不见踪影。 眼看老头儿就要原地爆炸,程宗扬扑上去叫道:「大爷冷静!棺材本来就是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程宗扬稳住朱老头,一连声地说道:「众所周 父是个混帐,可他跟武皇帝压根儿都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大家根本没有什么 了,他为什么要下这么大力气去挖武皇帝的坟?」 「这么说吧,我那位岳父是个人渣、混帐、一坨不齿于人类的臭狗屎,可他 他费尽力气也要进入武皇帝的秘境,为此还弄死了一位天子,这么大费周折, 。」 「直到刚才在密封仓看到那些坦克,我才察觉到他的真实目的——他之所以 是因为他很可能和武皇帝有着相同的背景。」 「一派胡言!」曹季兴扯着公鸭嗓子叫道:「区区岳贼,岂能与武皇帝相提 「他们都是管理员。」程宗扬转头道:「对吗?冰冰。」 「是的。尊敬的超级管理员。」 程宗扬回过头,「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有一个相同的身份:天命之人。」 墓室响起一片小小的议论声。 雲丹琉道:「你也是吗?」 程宗扬道:「大爷,您说呢?」 朱老头含怒不语。 「都是天命之人,他就把先帝的坟扒了?」曹季兴跳着脚地说道:「你咋不 程宗扬发自肺腑地说道:「实话跟你说,我想扒他的坟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凡要能找到,我 早就扒了。」 程宗扬道:「我们都知道,岳那啥的下落一直没有定论。虽然有传言说他死 现尸骸,可以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武皇帝的棺椁也是一样,」程宗扬指着棺内说道:「这里面根本就没有 棺木内铺了厚厚一层珍珠,上面是用白鹿皮制成的褥子,还有一床被扯乱的 汉国帝王常用的金缕玉衣。 曹季兴摸着下巴道:「莫非被盗走了?」 朱老头鬚髮飞扬,一脚跺下,地面的岩石寸寸碎裂。 「梓宫一开始就是空的!」程宗扬赶紧道:「根本没有入殓的痕迹!」 被褥虽然被人扯乱,但形制崭新,仔细观察能看出上面没有任何压痕。 雲丹琉道:「那武皇帝去哪儿了?」 程宗扬摊开手,「不知道。」 「你不也是天命之人吗?」 「所以我才想把岳父大人的坟扒了,找找有什么线索……」 武皇帝的空棺让程宗扬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自己有一天会不会和他们一 消失了?就像自己突然间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又突然间从这个世界离开? 甚至没留下任何痕迹? 程宗扬定了定神,努力把思维从渺茫难知的未来拉回到眼前,「武皇帝的遗 有人放了些别的东西。」 程宗扬指了指棺底的位置。那里放着一隻用来盛放陪葬品的樟木筐,原本的 ,筐内放着一隻陶罐,一叠信笺,几件零碎的物品,信笺下方还有一本书册, 「武穆」二字清晰可见。 那颗比目鱼珠贴在陶罐上,不住转动。程宗扬拿起陶罐,揭开盖子,比目鱼 激起一团细微的粉尘。程宗扬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後把陶罐递给吕雉,「这 儿了。」 吕雉淡然接过陶罐。 程宗扬搓了搓手,「让我们看看,武穆王留下了什么吧。」 「我来!」雲丹琉伸手去拿信笺。 雲丹琉手指刚刚伸出,异变突生,一隻白嫩的小手从棺下伸出,一把抄起那 穆秘籍》。 这完全违背常理的一幕太过突然,雲丹琉猝不及防,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定!」卓雲君娇叱一声,袍袖翻起,五指虚捞,一股吸力牢牢定住秘籍。 「好胆!」雲丹琉抛开信笺,翻手朝那隻小手的玉腕扣去。 一串密集的劲气交击声响起,那隻小手终于不敌,秘籍脱手飞出,被卓美人 小手却趁雲丹琉不备,夺走一封信笺。 曹季兴发出一声怪啸,受伤的右手缩在袖中,左手五指如钩劈入棺中,迎接 的刀光。 刀光水银般倾泄而出,只听「叮!叮!叮!叮!」几声脆响,曹季兴尾指、? 名指、中指、食 指依次叩上刀锋,最後拇指一捺,按在刀侧。 棺下那人反应极快,不等曹季兴吐出劲力,便扬手抛出弯刀。 雲丹琉横肘击飞弯刀,一拳击下,那隻小手已经消失在棺下。 雲丹琉俏脸含怒,挥拳就要破棺,曹季兴连忙接住,「可不敢!」 朱老头冷哼一声,脚下重重一顿,一道气浪四散扩开,方圆数丈的地面刹那 棺後传来一声痛呼,那人遁术被破,整个人从地下生生挤出,游鱼般跃起, 。一隻半人高的青铜觯被撞倒在地,觯盖磕飞,里面的美酒泼洒出来,顿时 「又是你!」程宗扬双目冒火。 那人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後弹起身。她身材娇小,貌如女童,身上一件红如 几乎遮不住身体,雪白的胴体大半暴露在外。 尤其是她上身,只在颈间戴了一条红色的项圈,一条细细的银链分成四股, ,下方悬着两片又薄又韧的皮革。皮革形状宛如莲花的花瓣,兜在乳房下方, 遮不住。莲尖上方贴在乳头上,顶部开口,两隻红嫩的乳头露在外面,根部 像两隻精致的钮扣,扣在鲜红的皮革表面。 蛇夫人露出一丝残忍的冷笑,「该死的小贱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门 你还要往哪儿逃!」 小玲儿眨了眨眼睛,像个?辜的孩子一样往後躲去,靠在墙壁上。与少女童 对丰满圆硕的豪乳充满性感的诱惑,此时白晃晃悬在身前,被鲜红的皮革一 身体一动,白腻而充满弹性的乳肉就像波浪一样不停起伏,看得人眼花缭乱。 别人倒还能顶住诱惑,倒是曹季兴目露奇光。老太监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 恻道:「天生的遁灵之体,难得难得。这样的小娃娃,拿来煲汤最好。」 卓雲君、蛇夫人、曹季兴、雲丹琉四个人呈扇形朝小玲儿围去,小紫抱着雪 非笑地看着小玲儿。 程宗扬第一句便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走啊走啊,就进来了。」小玲儿眼睛一眨,泛起一层蒙蒙水雾,楚楚可怜 路了。」 小紫笑道:「那你可要小心,别被大灰狼吃掉了。」 「人家好害怕,程头儿,你不要吃我……」小玲儿怯生生说着,一边抬起小 边缘,做势欲撕,「要不然我就……」 「省省吧。」卓雲君道:「你就是把它撕成指甲盖那么大的碎片,我也能把 「姊姊,你好厉害。」小玲儿小手一翻,指间多了一支火褶,轻轻一晃便冒 「一封破信,你以为我有多稀罕?赶紧烧!等你烧完,也就别想跑了,晚上 菜。」 程宗扬说得嘴响,心下却在暗骂,自己这蠢货!居然又上了剑玉姬那贱人的 点後手都不留就乖乖滚蛋?问题是小玲儿依仗遁术瞒过众人也就罢了,凭什 何报警? 「冰冰!立刻扫描,看有谁潜进来了?」 「回复超级管理员,安全系统未检测到非法用户。」 程宗扬指着小玲儿叫道:「你瞎啊!她是怎么回事?」 冰冰刚要开口,一个电子音插入进来,「接到超级用户指令,传送开始。」 小玲儿脚下泛起一圈白光,她把那封信笺塞到乳沟里,抬起小手,娇俏地给 随即一闪便消失?踪。 「传送完毕。」电子音沉寂下来。 程宗扬愕然看着小紫,「你把她传送走了?」 「不是我哦。」 程宗扬扭头看着朱老头。不是死丫头,难道是朱老头? 老头脸色阴沉得像是要下雨一样,厉声道:「清查宗谱玉牒!」 兹事体大,曹太监也少见地严肃起来,「是!」躬身应下。 程宗扬心里咯噔一声,小玲儿的身份一直是个谜,她作为龙宸的杀手,却一 事。身怀遁术奇秘,却三焦受损,身如女童,?法长大。从黑魔海诸人对她 个最底层的行凶工具,供人驱使而已。谁能想到,她居然也被系统认定为超 头一样,身具武皇帝的嫡系血脉? 剑玉姬在汉国经营多年,从边将到诸侯,从刘建到定陶王,处处布局,难道 为她的棋子?她到底还有多少手段藏在水面之下? 「糟糕!」卓美人儿忽然失声惊叫。 她抢回的那本《武穆秘籍》还在手中,此时打开一看,里面一页一页全是空 。 「幹!」程宗扬大骂一声,单是抢走一封信笺还好说,毕竟岳鸟人留下的信 《武穆秘籍》可是孤本,没想到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被那个小贱人给掉包了! 小紫道:「大笨瓜,我们去追啊。」 「怎么追?鬼知道她被传送到什么地方了!」 「冰冰,把我们传送到她去的地方。」 程宗扬一拍额头,接着听见冰冰说道:「接到指令。涉及到超级管理员,请 ……」 「别废话了!传!」程宗扬一把扯住樟木筐,「除了墓室原有的物品,全部 ………………………………………………………………………………… 「呸!呸!」程宗扬一边吐着泥沙,一边从土里爬出来。 天知道传送时出了什么差错,其他人传送过来都好好的,唯独自己被传送到 漆黑,泥土的压力挤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幸亏离地面不深,不然差点儿憋死。 「幹!」程宗扬仰面躺在地上,喘着粗气道:「该死的冰冰,这是打算拿我 小紫笑道:「程头儿是超级管理员,传送的位置当然最精确,所以正好就在 智障啊!那个小贱人要是再钻得深一点,自己还不得死到地下? 同行的九个人都在,朱老头拢着手蹲在地上,翘首远眺,一副神情郁郁的模 旁,学着主子爷的姿势,拢手皱眉,像一位被便秘折磨多年的病患。吕雉抱 ,冷冷望着另一个方向。 众人所在的位置是一片丘陵,丘上草长至膝。传送出来的物品散落满地,雲 正在捡拾。 「这个是吗?」蛇夫人捡起一朵珠花。 「在信笺下面压着的。」赵合德说道。 蛇夫人笑道:「生得这么漂亮,记性还这么好。」 赵合德俏脸微红,「姊姊谬赞了。」 「哎呦,可不敢当。主子这么宠你,奴婢少不得还要叫你一声姊姊呢。」 「这个还要吗?」雲丹琉举着撬棍道。 「算了吧,咱们又不是偷坟掘墓的。」程宗扬坐起来,一边抖着头上的泥土 「那个小贱人呢?」 卓雲君打出一张追踪的符箓,一条火蛇箭矢般掠过青草,留下一道焦黑的痕 去了。」 小紫鬆手撒开雪雪。小贱狗这会儿终于恢复过来,它趴在地上嗅了一会儿, 腿,屁股後面拖着一股黑烟,钻进草丛。 小玲儿的遁术最擅长隐形匿迹,再加上青草的掩盖,更难寻觅。幸亏小贱狗 许深的泥土也能嗅出地下的气味。它一连翻过三座山丘,结果在一条小河旁 个圈子,最後夹着尾巴,灰溜溜跑了回来。 程宗扬拍着它的脑袋训道:「要你有什么用?」 雪雪张口去咬,被程宗扬一指弹到鼻尖,翻了两个跟头摔到地上。 忽然山丘後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美哉!美哉!美矣!美矣!」 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细声道:「别说话,闭眼……」 程宗扬眼珠子险些瞪出来,这声音是……老兽跟蔡爷? 老兽说要撒尿,扯着蔡敬仲跑得?影?踪,自己派了几拨人都没找到,难道 里…… 程宗扬不敢再想下去,他的肝已经在颤了。 曹太监扯着公鸭嗓道:「哪个小崽子?还不给咱家出来!」 青翠的草丛一阵晃动,一隻粉嘟嘟的兽头从山丘下伸了出来。程宗扬张大嘴 己不认识啊! 那隻兽头足有簸箕般大,黑亮的鬃毛被厚厚的粉底盖住,仍然顽强地伸出锐 码用了半斤上好的脂粉,还没能盖住粉底下那道巨大而狰狞的青斑。尺许阔 ,咧嘴一笑能看到雪亮的獠牙上沾着些许胭脂红,就像是刚吃了人似的,活 青面兽一脸喜色,粗声大气地吼道:「官人!」 程宗扬只觉浑身二百零六根骨头都被这声份量十足的「官人」给压骨折了, 「我的眼……」程宗扬双手捂住眼睛。一时间三尸暴裂,五内俱沸,直想喷 看看。 曹季兴也吓得不轻,往後跳了半步,色厉内荏地叫道:「哪里来的妖物!」 旁边的朱老头下巴差点儿砸到脚背上,「你们这是弄啥咧?」 青面兽腰间挂的那个红包幽幽道:「美妆啊。没见过?」 程宗扬捂着眼睛不敢放手,「不是……老兽都已经很美了……我的天,这是 阿嚏!阿嚏!」 一股刺鼻的香风扑面而来。被青面兽夹在腋下的蔡敬仲抖开那柄大红洒金的 幽幽道:「兽儿体味甚壮,幸好咱家带了点香粉。」 「这是……茵犀香?」曹季兴跟见了鬼似的,「永安宫的珍藏?一粒价值百 你这是用了多少?」 「全用了。」 吕雉冷冷道:「你也真舍得。」 「反正你也用不上了。」蔡敬仲摇了摇扇子,叹道:「谁让我跟兽儿锁在一 捯饬好了,我住着也不舒坦啊。」 青面兽「咯咯」一笑,使劲搂住蔡敬仲的肩膀拍了拍,活像是不小心捡了个 颠往怀里掖一样。 朱老头眼都直了,「夭寿啊……」 「妖兽?」青面兽立刻戒备起来,「哪里?」 曹季兴道:「你撒泡尿照……」 「住口!」程宗扬痛喝一声。 自己就是因为害怕蔡爷再作妖,才让老兽把蔡爷给拴上,可他怎么也没有想 奇,一个没看住,转眼就给老兽拉下了水,他一个人作妖还不够,俩货组团 老兽、青面兽,跟着自己的时候也不短了,多好的一个凶狞可怖吃兔子不吐 硬是被打扮成一个粉嘟嘟的团子!你听听蔡爷刚怎么叫的?还兽儿!如此丧 爷幹不出来的?程宗扬很想问蔡爷一句:你丫的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可惜他不敢。 「解开。」程宗扬捂着脸道。 青面兽一头雾水,疑惑地挠了挠脑袋。 程宗扬重复了一遍,「解开!」 「别价。」蔡敬仲道:「刚打扮妥当,还不让我舒坦两天?」 程宗扬低声下气地说道:「蔡爷,都是我的不是。你大人有大量,让兽哥去 「我不。」 「爷,求你了。」 蔡敬仲用折扇挑起青面兽的下巴,左右端详了一下,「这不挺美的吗?」 「是很美。」程宗扬昧着良心,挤出一个万念俱灰的惨淡笑容,「问题是太 兽蛮兄弟们,看到老兽这么美……会嫉妒。」 最後几个字,程宗扬几乎是咬着後槽牙才说出来。 青面兽倒是很开心,涂着紫红色眼影的双眼弯成两柄能杀人的月牙铲,咧开 得扁桃体都快颠出来了,「美矣哉!美甚哉!吾不怕!」 「我也不怕。」蔡敬仲也是看得开,「大不了咱家辛苦些,把他们都给打扮 想像一下那伙兽蛮人浓妆艳抹,群魔乱舞的画面,程宗扬觉得自己的心肝脾 十二指肠都在颤。蔡爷要真敢这么玩——他喃喃道:「那我只能上五九了… 蔡敬仲皱起眉头,「你说甚?」 程宗扬甩了甩脑袋,把那些不洁的画面统统驱走,然後竖起一根手指,「我 」 「不去。太危险。」 「保证安全。掉根汗毛我赔你一万金铢。」 蔡敬仲用折扇抵住下巴,想了半晌,为难地说道:「没好处啊。」 「第一,那里面有远超过你想像的技术,专业的!第二,我先把话放这儿, 什么。」 朱老头刚要跳脚,程宗扬道:「只一条,把他洗乾净。」 朱老头忍了,能把这个夭寿的东西洗乾净,那也值了。 话说到这份上,蔡敬仲终于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兽儿,去洗了吧。」 青面兽双手捧住脸颊,轻启朱唇,闷雷般吐出一个字:「不!」 蔡敬仲道:「先洗了。回头我再给你化个最流行的烟熏妆。比这个更美。」 青面兽立刻转怒为喜,兴冲冲一头扎进溪水。 「哎,把我解……靠!」 话音未落,两个花枝招展的身影就被水花吞没。 「动静?没有。没见着有什么动静。」 「……女童?没见过。」 蔡敬仲一边说,一边一件一件搭着湿衣服。他方才被青面兽带到水里,浑身 里外衣服全都顺手洗了一遍,然後就那么当着众人的面,坦坦荡荡地光着屁 清风为裳,身?半丝,心怀天下的从容和洒脱。 程宗扬知道蔡爷有裸奔的爱好,可他这么光着,真是多看一眼都折寿。雲丹 到蔡爷这种奇葩也豪爽不起来,与赵合德一起尴尬地扭过脸,装作说笑。 吕雉倒是仔细看了两眼,然後轻蔑地冷笑道:「原来还真是个太监。」 「怎么着?不服气?我以前可是有过的。你有过吗?说起来,我那二两上好 你们……」 程宗扬赶紧拦住,「蔡爷,咱不说这个了。」 蔡敬仲哼了一声,「举高。」 青面兽二话不说,举起手臂,它双手扯着铁链,铁链上挂着一堆花花绿绿的 蔡敬仲细致地扯了扯衣角,把湿透的衣物一件件扯好、拉平、收拾整齐,然 转身面对众人。 程宗扬只恨自己没有打马赛克的技能,把蔡爷从头到脚都打上马赛克。 蔡敬仲淡定地说道:「倒是半个时辰之前,有人从这边路过。抬了件很重的 程宗扬心头一跳,「是不是一具石像?」 「外面裹着白绫,看着吧……」蔡敬仲摸着下巴想了想,「像是。」 「往那边去了。」蔡敬仲抬手一指。程宗扬决定兵分两路,由卓雲君、蛇夫人带着岳鸟人的遗物,领着赵合德、 ,与哈米蚩、吴三桂等人会合。蔡爷也一道同行,但他这会儿还光着,为避 一後保持距离,一方面满足蔡爷在野外裸奔的雅好,一方面也是在後方押阵。 毕竟队伍里还有个吕 雉,有蔡敬仲看着,不怕她翻出什么花样。 程宗扬则与小紫、雲丹琉、朱老头和曹季兴一道,赶往蔡敬仲所指的方向。 小玲儿抢走信笺, 肯定要与剑玉姬等人会合,就算她们两边各行其事,自己杀过去抢走魔尊, 诸人老实把信笺交出来。 「询哥儿,这是不是有点不讲规矩啊?」 「你说啥?我咋听不明白呢?」 「奴才是说,她们不讲规矩在先,咱们也用不着跟她们讲什么规矩。一会儿 ,你就瞧好吧!」 曹太监拍着胸口表忠心,这边雲丹琉已经找到线索。 草地上印着一行脚印,能看出是七个人,三男四女。四个人足迹很深,显然 个人足印很淡,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程宗扬推测道:「四个抬魔尊的,另外两个背着受伤的仇雍和那个用鞭的倒 送的,不是闻姨就是齐姊儿——那贱人和其他人去哪儿了?」 朱老头道:「护送的不止一个。按照规矩,至少是四个。」 「那除了这一个,还有三个没脚印的?」程宗扬心里有点打鼓,不过掂量了 除非巫宗突然多出来三个剑玉姬,这把应该打得过。 「追!」 沿着脚印走出里许,眼前突兀出现一个大洞。水泥砌成的洞口大如湖面,倾 下延伸,就像一个滑梯,下方黑沉沉深不见底。 程宗扬跳进去试了试,路面虽然倾斜,倒还能够勉强站稳。他打开手电筒, 招手示意安全,「来吧!」 程宗扬一马当先,往洞内掠去。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最後只剩下手电筒的 也越来越滑,能看到湿润的水痕和黑色的苔藓。 片刻之後,已经能看到洞底。下方是一个圆形的平台,台上覆盖的苔藓被人 表面镂刻着的复杂纹路,看上去好像有点眼熟…… 程宗扬正在回忆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些纹路,忽然间眼前一花,一张姣美 灯光下。 程宗扬收势不及,径直滑到平台上。 剑玉姬嫣然一笑,轻启朱唇,吐出一个字,「传。」 在她身後,一个娇小身影抬起双手。小玲儿身上多了一条灰色的长袍,她红 表面的纹路瞬间泛起白色光芒。 电光火石之间,身後一声娇咤,穿着武士服的雲丹琉後发先至,展臂劈出一 耀眼的白光充斥视野,小玲儿、剑玉姬、石台、纹路……同时旋转起来,随 只剩下浓重的黑暗。 不等脑海的眩晕感消失,肩後便传来一阵剧痛,一柄利剑透体而入,肩胛骨 第一眼看到剑玉姬,程宗扬已经本能地握紧刀柄,这时狂吼一声,挥刀反撩, 不顾肩後的剧痛,刀势暴涨,朝四面八方狂攻而出。 眼前看不到丝毫光线,只能闻到空气中充斥着焦糊的气息,长刀过处,似乎 石柱,接着一声对面痛骂,手来刀锋斩入人体的钝感。 温热的鲜血溅在手上,传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程宗扬丝毫不敢放鬆,一击 退,同时拧臂翻腕,头也不回地往後劈去。 「铛」的一声震响,长刀被人挡住。那人劲力极为霸道,长刀反震过来,攻 扬旋身左手一抬,一道光柱蓦然亮起,朝对方双眼朝去。 身後一人手持长剑,赫然是那名拜过魔尊的少年。陡然被强光照射,他瞳孔 抓住机会,长刀递出,重重劈进那人胸口。 鲜血瀑布般飞洒出来,那名少年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往後倒去,露出身後一 闻清语手握银簪,几乎一闪就刺到程宗扬眉心。程宗扬长刀来不及收回,一 边抡起手电筒,往闻清语腕上砸去。 手臂刚一抡起,一条软鞭悄?声息地卷来,毒蛇般缠住他的手臂,鞭梢重重 发出一声震耳的爆响。 仿佛一枚手雷在手中炸开,程宗扬手掌剧震,手电筒被长鞭抽得飞出。出乎 十成力道击中,那隻手电筒居然没有损坏,仍在亮着,此时旋转着飞上头顶, 的速度转动,照出周围参差的身影。 在此设伏的黑魔海人马不下十人,以闻清语为首,一多半是蒙面纱的女子, 纱的少年,面相都极为年轻。 银簪流星般刺来,程宗扬竭力往後倒去,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忽然手臂一 上的长鞭还未鬆开。对方一扯,程宗扬胸前空门大露,顿时被银簪刺个正着。 他只觉颈下一痛,银 簪利刃般切开衣物,从他喉头到胸口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程宗扬背脊撞在地上,溅起一片黑色的烟尘,与此同时,三柄利剑、两把长 同时劈来,只要落下,就能将他当场分尸。 生死关头,一条青龙咆哮着飞出,雲丹琉以强攻强,以力破力,青龙偃月盘 斧尽数逼开,眼看力道用尽,她刀锋向上一抬,轻巧得一提一拖,斩断程宗 程宗扬翻身跃起,没有理会袭来的刀剑,直接合身扑上,挥刀守住雲丹琉身 影交错,瞬间交换位置。围攻诸人的攻势一半被两人挡开,另一半则落在空 程宗扬暗叫侥幸,传送时雲丹琉正好抢上,两人离得极近,幸运的被传到一 注意力都放在程宗扬身上,结果被雲丹琉一举破招,否则自己只怕就要在阴 虽然与雲丹琉是头一次联手,但两人一见面不是对打就是对练,彼此知根知 默契。黑魔海一方虽然人数众多,却没占到半点便宜。交手不过几个回合, 围而出。 程宗扬连劈四刀,将众人逼开,先稳住阵脚,接着退後一步,与雲丹琉背靠 鲜血从肩後涌出,打湿了衣物,胸前的伤口火烧般剧痛。程宗扬咬牙笑道: 翻脸下手。老子见过?耻的,还真没见过你们这么?耻的!」 「程少主言重了。」闻清语抿了抿鬓角,「魔尊事关圣教兴衰,再如何小心 此留守,所图?非自保而已。若非程少主心存歹意,又如何会自投死地?」 这么说还得怪自己追错了? 「你们先动手抢夺,这会儿反过来倒打一靶?你是属猪八戒的吧?」 闻清语忽然笑了起来,「仙姬虽然吩咐过,不得伤及公子性命,可程少主此 怨得谁来?」她将带血的银簪插回髻上,从容说道:「时辰已到,妾身告辞, 程宗扬反应过来,立刻抢上,可还是晚了一步。闻清语开口之前,已经发动 人走得乾乾净净,他只扑了个空。 手电筒的光柱在四周移动着,视线所及,只有浓重的黑色。烧焦的树木只剩 地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烬,到处是烈火焚烧过的焦黑痕迹。 「怎么会在这里?」雲丹琉疑惑地说道。 程宗扬对这处空间同样也不陌生,没想到传送的位置会在此地。但反过来一 御天王曾与岳鹏举在此恶斗,手中多半有这处空间不为人知的隐秘,才使得 己被传送到此处,倒是理所当然。 程宗扬举起手电筒,使劲仰头观望。这处秘境与太泉古阵有些相似,都是由 但与其他有着正常生态系统的空间不同,这处空间没有任何光线,就像是电 黑暗中。 「作孽啊!」程宗扬充满愤慨地叹息道。看周围残留的树木就知道,这处空 善的生态系统,结果被自家便宜岳父一把火给毁了。 「别乱动!」雲丹琉用丝带裹好他肩後的伤口,然後打了个结,给他套上外 程宗扬活动了一下肩膀,「你这是打的什么结?怎么感觉怪怪的?」 「船缆的结就是这么打的。怎么样?结实吧。」 「大小姐,我这是活生生的伤口,你照缆绳那么打啊?」 「爱要不要。」 好吧,总比没有强。程宗扬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出 头会合。但自己上次到这处空间靠的是小贱狗的鼻子,後来是斯四哥领路。 当时自己还遇到一群魇 狼…… 魇狼! 程宗扬汗毛猛地竖了起来。 黑暗中亮起一双幽蓝的光点,接着又是一双。不知何时,那些凶狞的魇狼已 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鳄鱼一样围拢过来。 他终于明白,闻清语那贱人怎么走得那么乾脆了。 ………………………………………………………………………………… 就在程宗扬与雲丹琉身影被白光卷起的刹那,紧跟在後的曹季兴怪叫一声, 紧贴着光柱掠过,堪堪避开传送的范围。 他一手拍住洞穴顶部,然後身体一团,借势头下脚上的俯掠过来,双爪带着 ,挟杂着溅落的碎石,声势骇人。 剑玉姬从容抬起手腕,纤美的玉手不带半点烟火气地从袖中伸出,迎向老太 心下暗骂,这小贱人果然奸滑,一眼就看出自己是虚张声势。他遭到雷亟, 儿不惜耗费本源施救,才勉强行动自如。这一掌对上,自己吹起的气泡当场 栽到那小贱人脚下,连爬都爬不起来。 曹太监果断丢下脸面,半空中一个懒驴打滚,错开剑玉姬的掌风,落地後紧 ,蹿出丈许,随即再来一个猪突猛进,双手抱头,顾头不顾腚地一头拱进洞 、指、剑连环三招的追杀。 以剑玉姬之能,也没想到老太监会躲得这么利落。等她最後一剑刺空,已经 开一步,全神戒备朱老头的出手。 朱老头劈头就问道:「魔尊呢?」 「有劳殇侯费心。魔尊已经送出秘境。」 朱老头鬆了口气,「那你就留下来吧。」 「不敢劳烦殇侯。」剑玉姬一手扶住小玲儿的肩头,「来日大祭,还请殇侯 小玲儿脸色发白,依然再次举手,脚下石台上的纹路流淌出水银般的白光。 小紫忽然张开嫣红的小嘴,像唱歌一样发出一声轻吟。 纹路上的白光微微一顿,随即像潮水一样退去,传送阵没有来得及发动,就 小玲儿抬起眼,与小紫四目相对,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她张了张口,然後 。 剑玉姬凝视着小紫,「好聪明的紫姑娘。」 小紫道:「把信笺和她留下,你可以走了。」 剑玉姬轻笑道:「是吗?」 「我不喜欢你在这里。」 「好吧。」剑玉姬放开小玲儿,往後退了一步,身影冉冉消失。 曹季兴拢手弓腰,挡住小玲儿的去路,阴森森道:「小娃娃的遁术不错。可 你的功力,今日只怕是再施不出遁术了吧?老实站好!不乖的娃娃,可是要 ……」 朱老头皱起眉头,「你是哪一支的?」 「你们不是想要这个吗?给你好了。」小玲儿赌气似地取出信笺,随手往地 可见的火星从她袖中飞出,往信笺射去。 朱老头冷哼一声,抬手虚抓一记,那粒火星像被一隻?形的手掌捻住,瞬间 「嘿,你个小娃娃,还翻了天了?」曹季兴双爪从袖中飞出,半蹲着身子, ,抓向小玲儿。 小玲儿身形一矮,灵猫般缩成一团,试图从他身边钻过。曹季兴一把揪住她 起来。谁知手上一轻,那个小丫头居然来了个金蝉脱壳,灵巧地褪去外袍, 出。 「咔」的一声,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隻机械螃蟹,举着铁环般的大螯扣住小 「哎呦!」玲儿失去平衡,侧身跌倒在地,两隻圆硕的豪乳在地上一撞,像 。 小紫抱着雪雪,笑吟吟道:「跑不掉哦。」 小玲儿满脸痛楚地按住脚踝,哀声道:「好姊姊,人家再也不跑了。啊呀! 好疼……」 那隻螃蟹伸出四条锋利的蟹腿,撑住地面,然後人立而起,两隻螯钳迅速拉 过来。 小紫笑道:「我怕你再钻到土里,把身上弄髒了。」 小玲儿身体倒悬,莲瓣状的皮革鬆开大半,两隻白腻的乳球几乎完全暴露在 前来回晃动着。那封信笺不知何时又被她藏到身上,这会儿也从乳沟间飘落 小玲儿一手拉住银链,想要遮掩身体,一边可怜兮兮地说道:「姊姊,救救 要断了……」 曹季兴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个不听话的碎娃!一会儿就加上八角大料把你 」 他一手拎着衣袍,一手去扯小玲儿,忽然脚下「啵」的一声,一支细箭从地 兴的面门。曹季兴屈指格飞细箭,便看到一隻截着黑色皮制手套的手掌从泥 螃蟹的蟹壳,一把掀开,接着屈指一弹,将里面一颗龙睛玉弹了出去。 环状的螯钳失去控制,小玲儿抬脚一蹬,挣脱开来,身子从空中掉落。下方 泥浆一样黏稠的流体,将她的娇躯整个吞没。 整个过程只是瞬间,几乎曹季兴刚一遇袭,小玲儿就被泥土吞没,然後那枚 一声撞上石壁,像颗灰扑扑的石子一样滚落下来,灵力尽失。 曹季兴与朱老头面面相觑,过了会儿才道:「这是什么鬼路数?」 朱老头像吃了大便一样,臭着脸道:「东瀛的忍术。」 ………………………………………………………………………………… 「嗒」,一颗石子从崖边滚落,在石壁上一磕,坠入深渊。 程宗扬屏住呼吸,手指扣紧石壁上的突起,一动也不敢动。他身体贴在近乎 下根本不是道路,而是岩石上的裂缝,最宽处也只能容纳下半隻脚掌。 如果可能,他真想调头回去。万一不小心失足,莫名其妙死在这个鬼地方, 前方传来爪子抓挠岩石的声音。程宗扬强忍着肩後的剧痛,举起手电筒。一 ,不停用爪子挠着岩石。 即使到了这会儿,程宗扬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自己居然被一隻怪物给 那些魇狼来势凶猛,第一波攻击就破开两人的防御,咬中雲丹琉的小腿,幸 练功夫不是白练的,没等狼牙咬穿皮肤,就一刀斩下狼首。 程宗扬没有金刚不坏的本事,只能把手电筒咬在口中,一边拼命攻杀,一边 结果一直退到退?可退,他才发现自己运气爆棚,所处的位置竟然是在一处 不见底的深渊,对面是望不到头的魇狼群。想杀过去是不可能的,那些魇狼 ,它们拥挤着,将两人围得严严实实,一边张开鳄鱼般的巨口,发出?声的 狼群中最醒目也最危险的,是新任的狼王。它体形比寻常魇狼大了一倍,张 程宗扬的上半身,它夹杂在狼群中,不时突袭,甚至还会喷出腐蚀性极强的 赠的长刀并非凡品,换成寻常的钢刀,此时早就被咬得稀烂。 随着围杀的持续,两人体力渐渐耗尽。那些魇狼反而通过吞食同伴的尸体, 两人防御的圈子越来越小,离断崖边缘越来越近,狼群攻势也越发猛烈,局 就要支撑不住,让程宗扬难以置信的一幕突然出现:就在狼王扑过来的瞬间, 下方蹿出,死死咬住狼王的後爪。程宗扬顾不得疑惑,抓住这唯一的一线生 收回的後腿斩断。 狼王负痛逃脱,紧接着就被数头魇狼扑上,开始又一轮血腥的撕咬。那头蹿 参与搏杀,只咬着狼王的断腿,靠在断崖边,谨慎地看着雲丹琉。 雲丹琉半身溅满鲜血,她抹了抹颊上的血迹,忽然「咦」了一声,对那头古 生宝宝啦?」 看到那头魇狼鬆弛的肚皮,程宗扬终于反应过来,原来是上次那隻怀孕的母 活了下来,还顺利生产的样子。 母狼往後退了一步,然後跃下断崖。雲丹琉惊呼一声,程宗扬也觉得吃惊, 现母狼并没有坠入深渊,而是立在崖壁上一处突起的位置。看到光柱落下, 然在断崖上行走起来。 那些魇狼陷入疯狂地撕咬,两人已经是强弩之末,贸然闯过去,显然是不明 视一眼,雲丹琉准备下去,却被程宗扬拦住,「我先来。」 程宗扬抱着一丝侥幸攀下断崖,结果没想到母狼行走的路径会这么坑。刚才 三丈多远。这样的距离自己在平地上想跃过去都悬,而且那个落脚点还只有 了翅膀飞过去,不然铁定是个死。这会儿程宗扬悔得肠子都青了,这要是一 方都没有。 「抓紧!」 雲丹琉在身後提醒一声,然後挥刀掷出。那柄青龙偃月盘旋飞出,「叮」的 出半截刀身。 程宗扬也豁出去了,壮着胆子往前一跃,握住刀柄,然後用剧孟借他的长刀 借力跃过。 一路坎坷,终于绕过断崖,眼前出现一截断裂的小路,小路尽头一个石洞。 母狼叼着狼腿钻进 洞穴,然後传来撕咬的声音。 两人凑过去一看,母狼正在吞食狼腿,一隻连眼睛还没有睁开的小狼趴在它 嘴,去吸吮乳汁。母狼吞食同类的画面虽然恐怖而又血腥,却有种意外的温 两人看了一会儿,悄悄退了出来,靠在洞口,稍事休息。 程宗扬避开肩後的伤口,然後张开手臂,把雲丹琉抱在怀中,「累不累?」 雲丹琉靠在他身上,闭着眼睛道:「累得要死……你,你幹嘛!」 程宗扬手掌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贴在她耳边道:「我来用双修法,帮你 」 雲丹琉啐了他一口,捏着衣服不肯鬆手。 程宗扬用下巴在她白滑的粉颈上蹭着,「魇狼的模样太难看了,不过那个狼 。」 雲丹琉小声笑道:「像个墨团子,一拱一拱的。」 程宗扬一边拨着她的衣领,一边商量道:「要不要我们也生一个?」 雲丹琉把他手指推开,「想都别想。」 「那你还听了蔡敬仲的鬼话,要什么生子的秘法?」 雲丹琉板起俏脸,「那是给姑姑要的。」 程宗扬哑口?言。自己明媒正娶了如瑶过门,就很难再给丹琉一个名份。虽 得不以为意,但自己总免不了有些愧疚。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一时间沉默下来。 忽然下方传来一个冷淡而怪异的声音,「别走了。」 程宗扬坐直身体。斯四哥? 黑暗中,一个低沉的声音道:「阁下跟了我们这么久,胆子倒是不小。」 斯明信的声音不住变换方位,「东西放下。允许你们先跑三步。」 「找死!」 那人厉啸一声,召唤同伴出手。可啸声刚起,就戛然而止。 下方呼喝之声大作,但很快就又消失。程宗扬按捺不住,一手握紧刀柄,一 下方,然後猛地打开。 光柱落下,惊起一丝慌乱。下方是一具白绫包裹的物体,周围倒伏着五具尸 。光柱落下时,还有两人正在抵抗,但没等程宗扬一眼扫过,两人就分别被 场。 光柱旁的阴影一阵波动,斯明信从黑暗中现出身形,然後昂起头。 「四哥!」程宗扬心里一块大石落地,眼看洞穴的位置离地面已经不远,当 :「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刚大开杀戒的斯明信仍然一片冷漠,神情间没有丝毫波动,「这些人搬着 被我盯上了。」 「这一把你可捞大了!」程宗扬围着那具白绫包裹的物体走了一圈,笑道: 」 斯明信僵硬地挑了下眉梢。 「不要太吃惊哦。」程宗扬笑眯眯说着,挥刀劃开白绫,然後脸色一黑,半 「幹!」 那具被白绫仔细包裹的物体,并不是魔尊,而是一块长石。 「……事情就是这样了。」程宗扬讲完经过,然後往座榻上一靠,「那贱人 面,硬拼没有把握,才故意用一个假魔尊把四哥引开,趁机把真魔尊运走。」 斯明信与卢景正襟危坐,神情肃然。 靠着斯明信带路,程宗扬顺利与朱老头、哈米蚩等人会合,随即一同离开秘 由于涉及到岳帅的私人秘辛,程宗扬估计那本《武穆秘籍》里面肯定有一大 烂事,小紫又明确表示对岳某人的私事不感兴趣,因此只请了斯明信和卢景 听到与有着岳帅面孔的魔尊擦肩而过,斯明信与卢景还能保持镇定。这样的 一百也见过八十,承受能力远超常人,不过等程宗扬取出岳帅留下的物品, 得微微屏住呼吸。 「一共六封书信,其中四封分别写给李药师、王真人、萧道凌和贾师宪。」 程宗扬将信笺在几 案上一字排开,「另外两封名字空缺。可能岳帅还没有确定写给谁。书信的 有一个——借钱。但很明显,这些信件并没有送出去。」 昏黄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雪白的信纸上。卢景拿巾帕抹净手指,然後小心 细审视。 良久,卢景才说道:「确实是岳帅的手迹。但这些书信太新了。」他嗅了嗅 道很浓,书写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时辰。」 「这一点可以解释,密封仓的封存技术能长期维持物品的原状。」 卢景手指抖了一下,流露出一丝悲喜交集的神情。 半晌,卢景抹了抹眼角,自嘲地说道:「见笑了——真没想到,我和老四还 的时候。」 他摩挲着信笺上宛然如新的墨痕,「只隔了三个时辰……」 斯明信神情依然冷漠,只是眼圈隐隐泛红。 等两人心情平复下来,程宗扬把那些零碎物品放在案上,「这些是和信笺放 那些物品里有一条半旧的帛巾,一面黑铁令牌,一块玉佩,一朵用金丝攒成 ,一截黑黄的木块,一张纸符…… 「一共七件,有新有旧,什么材质都有,有些值钱,有些挺普通,看不出什 帅随手放在里面的。不知道四哥五哥见过没有。」 卢景拿起那块玉佩,「这是岳帅的随身物品。」 「天策令。」斯明信抬手一招,将那块黑铁令牌摄入手中,「凭此令可以进 「这截沉香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卢景把玩着那块木头。 斯明信的声音道:「小狐狸。」 「是了。」卢景道:「这是萧侯送给岳帅的礼物。」 「纸符多半是王真人的。」卢景道:「这些物品应该是信物。天策令是李药 的,纸符是王真人的。」 除了岳鹏举随身的玉佩,剩下三件:帛巾、珠花和竹箫,应该有一件与贾师 人显然是女性,可以排除掉。以程宗扬对贾师宪的了解,老贾喜欢读书、斗 他操持过。可剩下那条帛巾,似乎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这几件物品卢景和斯明信都认不出来历,也?法猜测收信人会是谁。不过岳 倒是能猜测一二。 「岳帅一直想给星月湖大营的兄弟们谋条生计。他曾经说过,要筹些钱办个 人人有份……」卢景道:「岳帅一直在设法筹钱。」 唐国李药师、晋国萧道凌、宋国贾师宪,太乙真宗的王哲,都是六朝实力派 半也与他们身份相近。但岳鹏举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写下名字。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岳鹏举自己可能也没有想到,他把未写完的信笺留在秘 回来。 「还有这个。」程宗扬取出一本厚厚的书册,「不知道是不是被黑魔海的人 字都没有。」 那本书册厚如砖头,看上去份量十足,封皮上写着「武穆秘籍」四个大字。 程宗扬对那行「私 人笔记,妄动者死」的小字视而不见,随手掀开,只见里面一片空白。再掀 书册的新旧来看,明显是用过的,可从头翻到尾,一个字都没有。 卢景摸着下巴道:「这是一种秘藏之法。要解开倒不难。」 「还是卢五哥见多识?。」程宗扬道:「朱老头和卓美人儿也试过,都搞不 「岳帅的独门秘技,外人当然搞不定。」 卢景说着不难,却迟迟没有下手,似乎有些犹豫。 程宗扬抬手挡住那行小字,开玩笑道:「我都已经动过好几次了,这不还没 「死我倒不怕。」卢景道:「只不过这是岳帅的私密……」 「人都找不到了,还说什么私密?」程宗扬道:「再说了,兴许还能从里面 。」 斯明信将秘籍反过来,扣在案上,然後取出一柄鲨皮短刀,真气微吐,短刀 锋刃上一搪,将鲜血洒在书册上。 程宗扬仿佛听到冥冥中传来铁链绷断的脆响,一道模糊的魂力微风般拂过, 已经变了模样。 那本秘籍没有封面,直接露出暗红色的册页,像是被血染一样,上面写着几 秘籍。 程宗扬默然良久。秘籍没有被掉包,的确是个好消息。可岳鸟人这秘法,怎 异…… 只看那行字迹,程宗扬就确定这是岳鸟人真迹——自己在六朝还是第一次遇 写法,更别提那个嚣张的感叹号。 不过这会儿书册露出原形,程宗扬又发现一件蹊跷事,书册侧面有破损,似 人撕掉,只剩下内页,而且内页上还有一行截然不同的字迹,写着「玄之又 是三个从右至左横排的小字:玄妙子。只不过这三个字被人用墨胡乱涂过, 程宗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人渣岳父居然能幹出这种事。再往後翻,他才 没有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是自家岳父幹不出来的。 这本所谓的《武穆秘籍》,其实是一本功法,但功法名称被撕掉了,自家鸟 穆秘籍》,再把原作者的名字一涂,改成自己,就成了他老人家自己的秘传 程宗扬这回算是开了眼界了,瞧瞧自家岳父这手笔,这可不是剽窃,这他娘 他都怀疑那个玄妙子是不是被自家岳父给弄死了。要不然他敢这么玩?不过 有点年头了。 程宗扬翻了几页,秘籍的材质很特殊,介于纸质与丝织品之间,封面倒是皮 了。至于内容,好像与灵魂有关,不但文辞古奥,而且还没标点,自己甚至 总算明白岳鸟人为什么只改了作者的名字,而没有重写一本,估计他也看不 下来。 程宗扬把书册竖起来,「这秘籍你们见过吗?」 「移魄夺魂……魔灵……凤体……」卢景道:「这是女子的功法吧?」 程宗扬又是一惊,自家岳父还是个变性人? 斯明信没有作声,显然也是头一回见。 程宗扬收起秘籍,册页间忽然掉出一张粉红色的纸笺。他一眼扫过,目光顿 纸笺第一行赫然是一个人名:武则天! 卢景皱起眉头,「这是谁?」 程宗扬心下大奇,「你们没有听说过她?」 卢景与斯明信同时摇头。 难道武则天还没有出生?作为有史以来唯一的女皇,她只要出现,绝对是家 宗扬压下心底的疑问,往後看去,武则天的名字後面似乎写了什么,但又被 个难看的墨团。 再往後看,只见纸笺上一行一行,写的全是人名:杨玉环、上官婉儿、太平 安乐公主、红拂、霍小玉、鱼玄机、薛涛、樊素、小蛮、步非烟、杜秋娘… 程宗扬抬眼看着卢景和斯明信,这哥儿俩表情说不出的怪异,好像勾起某些 程宗扬抖了抖那张桃花笺,「这些人,你们认识?」 卢景抬起手,指着其中一个名字,「这一个,是岳帅的侍姬。」 程宗扬低头看去,那个名字是杜秋娘,在她名字後面标了一个朱红的圆圈, 「这个呢?」程宗扬指的是「高阳公主」,她名字後面也有一个圆圈,不过 卢景剧烈地咳嗽起来,像是肺伤突然发作。 「唐国公主。与岳帅有过一面之缘。」斯明信面?表情地说道:「岳帅在长 人追杀千里。传言是因为岳帅夜入公主府邸——这是诬蔑。」 程宗扬脸上笑呵呵,心里暗道:真看不出来啊,四哥这么冷酷的钢铁直男, 不眨。岳鸟人要是跟高阳公主没点什么破事,自己把脑袋割下来!没看到他 「这个是唐国宰相之女。」卢景指着上官婉儿的名字,「岳帅去长安时,曾 「也是岳帅的侍姬?」 卢景道:「那时候她都死了二十年了。」 程宗扬点点头,怪不得上官婉儿名字後面是墨叉。 樊素与小蛮两个人名连在一起,名字後面却是一个墨圈一个红圈。 「这两人,是唐国一个尚书的侍姬。唔……」卢五哥白眼望天,「岳帅在长 」 「那位尚书後来……」 「和岳帅翻脸了。」 好嘛,堂堂白乐天,就这么被他给绿了……程宗扬看着册上的人名,心下感 遍天下——他这是拿着名单打猎,有杀错?放过啊。 纸笺上一共有十六个人名,估计是自家鸟人岳父能记住的全部大唐美女了。 画过圈的有五个, 但打过对号被岳鸟人收为侍姬的,只有杜秋娘一个。有三个人名後面打了叉, 字後面打问号的有六个,比如安乐公主、红拂、霍小玉,这些应该是没找到 墨团,暂且不提,唯一例外的是杨玉环,她的名字後面缀了一个数字六。 「这个是怎么回事?」 卢景又露出那种怪异的表情,他与斯明信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後斟酌半晌, 一个,是岳帅青梅竹马的恋人。我和老四初次遇到岳帅时,岳帅说过,他来 个初恋情人。」 「哎哟,岳帅还挺痴情的啊。」 卢景权当没听出他的讽刺,「岳帅说,他们以前在晴州是邻居,後来岳帅游 。返回时才知道杨家已经移居唐国。岳帅千里迢迢赶来,要接她回晴州成亲。 结果一到长安,才听 说她被选入宫中,成了唐帝的妃嫔。」 「岳帅那天喝得大醉,在我和老四面前嚎啕大哭,说他从小就对这位杨氏女 投意合,情比金坚。?论千山万水,刀山火海,也要把她找回来。他红着眼 宫里,要从大唐皇帝的身边把她抢回来,我们敢不敢去?」 「你们去了吗?」 「去了。」斯明信冷着脸道:「宫里都找遍了。没有。」 「岳帅又说,她可能去了道观,改号叫杨太真。」卢景道:「我们两个跟着 有的道观也翻了一遍。人没找到,倒是得罪了道门诸宗。」 「到最後也没找到?」 「找到了。」卢景道:「我们每回到长安城,岳帅都会打发我们去找。前後 终于在一个官员家里找到了这位杨氏。」 「还挺不容易啊。」程宗扬乾笑一声,指着纸笺道:「这後面为什么写个六 卢景面?表情地说道:「我们找到杨氏那年,她才六岁。」 程宗扬张大嘴巴。震惊之余,感觉就像三伏天喝了碗冰镇酸梅汤一样,说不 没想到啊没想到,岳鸟人还是个戏精,这么会给自己加戏!这下好,人家不 他平衡了一下情绪,笑眯眯道:「找错人了吧?」 「没错。岳帅认准了,就是她。」 斯明信目光锐利地问道:「你知道她?」 「上辈子的事了。」程宗扬眼也不眨地说道:「轮回转世嘛。」 这路数,我也会。 纸笺里面除了人名和岳鸟人自创的标记,并没有留下更多线索。 程宗扬拿起秘籍翻了一遍,里面没有再夹带什么品。他倒是发现自己错怪了 并不是只改了人名,内容也有修整。比如有好几页都被他用墨笔画了个大叉, 「这页不要看」,「这个不用看」,「看了也是白看」,「有毒」,「大毒 接着书册内出现了一些小字的批注,越往後越多。那些字迹娟秀雅致,与岳 不同。内容是对原文作的注解,虽然自己看不懂,但能看出来批注的人很细 翻到最後一页,程宗扬又看到熟悉的岳氏狗爬体。他在书页的空白处写着: 书中自有颜如玉。我的宝藏在书里,叫声爸爸就给你! 程宗扬镇静地摊开秘籍,好让大家一同观赏,「你们岳帅——平常就是这么 「一董二肿三讲四纸,」卢景拍案道:「好韵!」 要不是看在大家兄弟一场的份上,我弄死你信不信! 「咱们先不说押韵的事,这种口水诗,他怎么好意思写在上面?」 「宝藏。」卢景指了指那两个字,提醒他重点。 程宗扬把秘籍往卢景手里一塞,「归你了。」 他对岳鸟人的宝藏已经绝望了。瞧瞧自己这一番千辛万苦,最後找到的都是 改过脸的;秘籍,改过名的;帝陵,被人挖过的;天子,烧成灰的。就一份 他打过靶的。 「收好吧。」卢景严肃地说道:「指不定什么时候能用上呢。」 敢情你也拿不准啊? 寻宝的结果一点惊喜没有,倒是收获了一堆惊吓。程宗扬意兴阑珊地打了个 而来。他出来之後才知道,自己在秘境足足待了两天,再晚一点,只怕连自 程宗扬打起精神说道:「明天是小弟的婚期,四哥五哥,我专门给你们安排 「醒醒,醒醒哎!」卢景道:「我说,你是不是忙昏头了?」 程宗扬茫然道:「怎么了?」 「月姑娘还在江州,你这边就要成亲——你说,我是当知道呢,还是当不知 程宗扬一拍脑门,赶紧解释道:「卢五哥……」 「甭解释。什么两头大,平妻啥的,你觉得跟我说有用吗?」卢景翻着白眼 不为难你,就当不知道吧。」 程宗扬转头道:「四哥……」 斯明信没作声,只是抬起脸,对他不理不睬。 程宗扬自己也是心虚,一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二来时间还早,一直没有跟 亲的事。等再想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这会儿眼看着生米已经成了熟饭,程宗扬只好道:「等这边忙完,我去江州 。」 「我们俩就算了。其他兄弟你可别漏了。」 「啊?」 卢景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他们都退役了!」 「哦!明白了!」 ………………………………………………………………………………… 程宗扬拿到秘籍出来,秦桧已经在外面等候良久。 见到主公,秦桧提醒道:「明日便是婚期。」 「没忘。」程宗扬叹道:「刚还在说呢。」 秦桧鬆了口气,「属下只怕主公误了时辰。」 程宗扬打起精神,「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新邸已然备妥,还剩些琐碎细务,今晚便能收拾停当。」秦桧道:「大致 「朝廷里面就有没有哪个搏出位的,跳出来当忠臣?」 秦桧笑道:「主公身为平叛首功之臣,匡扶帝室,功绩彪炳,岂有这等不开 马之鸣?」 刘骜秉政不过数月,根基不深,所谓的帝党早在刘骜驾崩之前,就被清洗过 ,失去靠山的帝党成员大多阿附刘建,成为叛臣,随着刘建兵败身死,或死 仅剩的帝党成员,除了董宣和失踪的宁成,恐怕就要数曾经的大行令程某人 横行多年的吕氏外戚一朝覆灭,被刘建下场吓到的宗室噤口?言,一边是朝 ,一边是皇后赐婚,重臣捧场,如此不合礼法之举,竟然在朝野中没有激起 异乎寻常。 负责处置逆党财物的官吏早已得到消息,一接到宫中谕旨,便把整座襄城君 仆全数移交给舞阳侯,还很识相的奉上一份不菲的贺仪。这些官吏倒不是存 过洛都城内杀得人头滚滚,谁也不想去触这位新贵的霉头。 相对而言,朝中群臣还是颇有分寸的,亲近而不失之于亲热,释放出足够的 露出阿谀奉承之态。洛都城内的商贾就没有官员那种矜持了,他们在程郑的 大多选择站在长秋宫一方,为定陶王上位出钱出力。而程宗扬也不负众望, 算缗令做到了,甚至连他们想都没想过的废除商人贱籍,将商贾列为良家也 汉国抑商已久,好不容易出来一个能为商人出头的功臣,商贾们?不欢欣雀 热的新封诸侯视为领头人。听闻程侯大婚,原本就有利益往来的商贾自然不 赶上雪中送炭的,眼下的锦上添花机会可万万不能错过。程郑出面放出消息, 相效力。 最卖力还是雲氏,雲家当初盘出产业,一堆掌柜、执事都聚在雲氏在城外的 天翻地覆,他们则幸运地避开战乱,毫髮?伤。眼下给自己家里办事,又有 赋闲的掌柜、执事们悉数上阵,各自分派活计,全力操持婚事。 有这么多人情练达的熟手相助,以秦桧的能力,自然是诸事顺遂。他笑道: 主公的新邸,主公此时若有闲暇,不妨一去。」 程宗扬被他说得心动,「走!去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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