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的火焰貪婪地吞噬着炎黃帝國南方的一個小村落,就算是烈日當空,慘不忍睹的哀号也足以令人有身處幽冥鬼域之感。

村中上下到處都是男人們殘缺不全的屍體和女人們滿身佈滿抓痕青淤顯然是被奸淫過的屍體,火焰吞噬他們身軀、發出陣陣惡臭。獲得訊息的一群人是在遠方望見沖天火焰時才發覺不對的急忙趕至。

他們想伸手,但卻於事無補,看着一個個葬身在烈火之中的鄉親們,一個頭罩紅巾、身着道袍的長須中年男子靜靜地流下無聲的眼淚。

「大師!我們村子裏的人交不上稅,官兵就來村裏搶糧,那可是我們活命的口糧啊,我們拼死護着,官府就說我們謀反,縱兵大開殺戒,全村三百多鄉親,就剩下我們幾個了……」十幾個滿臉血污的倖存者哭泣着訴說着。

被稱爲「大師」長須中年仿若不聞,隻是望着面前仍未熄滅的焰火,痛聲說道:「我還是來晚了。這逼死人的兵稅,這無義的朝廷,這昏庸的皇帝,還要死多少人才肯甘休?難不是要逼我們逆天造反嗎?!」他仰天長歎,涕淚縱橫。
這一年正是炎黃立國的第三百個年頭,在走過了這麽多年歲月的風風雨雨之後,這個古老的帝國也終於在内憂外患之中漸漸走向末路了。

此間在位的皇帝正是神宗龍正天,這位皇帝既沒有開國武帝的英明神武,也缺乏中興文帝的賢能政才,但卻心高氣傲,爲了顯示自己不亞於這兩位帝國曆史上最英明的帝王,他不顧國力的衰敗和西、北二邊強鄰的威脅執意發動了對東方島國邪魯治的進攻。

在五年前第一次出征的十萬大軍被邪魯治人「祈禱來的神風」全部葬送在大海的波濤之中後,這一年新的遠征軍終於登上了這個島國的領土。不料,卻如陷入泥潭一般遲遲難以取得進展。

五年前的第一次遠征已經耗盡了國庫的積蓄,現在,爲了維持這場戰争,稅收甚至已經預征到了百姓的孫子輩上,加上連續三年的旱災,民間早已是怨聲載道,一場足可以焚毀這個看似強大的帝國的烈火已經在醞釀之中了。

那位仰天長嘯的中年男子名叫高翔,原是一名低級官員,在感歎朝廷日趨腐敗的景象下,於是拜入玄門避世修行,幾年前,師傅謂其塵緣未了,且有濟世救民之才,於是讓他下山。

離開玄門後的高翔,一邊行醫救人一邊創立了「太平天道」,此道乃是高翔将玄門清靜無爲、放心天地的教義,結合了自己的理想構思出「人間樂土」的藍圖,因帝國南部地區連年乾旱,民不聊生,百姓們紛紛以信太平天道作爲精神上的依託,故而短短幾年時間就發展成了數十萬人的一個大教。

「大師!朝廷實在是不想讓我們活了,這些善良的百姓僅因無力交稅便遭屠村,這樣的皇帝你還指望他可以改善天下人民的生活嗎?咱們若再不起事,又如何保護這些愛戴你的百姓?」高翔身後的一個壯漢說道,此人身高體壯,一看便是個善於搏擊廝殺的高手。

「唉……可是……」

「大護法說的沒錯,義父!是時候了,現下朝綱如此敗壞,當朝天子不知人間疾苦,想要建立真正的人間樂土隻有用我們自己的手來推翻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朝廷!」高翔身後的信徒忽然兩邊分開,一位女子翩翩而來,一頭烏黑漆亮的長發垂撒下來,一身布衫裙,卻以兩條松緊帶将裙角系在腳踝,嬌豔的臉龐和那位被稱爲大護法的人一柔一剛相較有天壤之别。

「倪裳,連你也……你們這不是要我做千古罪人嗎?你們難道不知當時師尊對我的告誡麽?」

「義父!那種不知人間疾苦、終日隐于山林的人怎知現下的狀況?義父!你還記得你當日在各地傳道時的理念嗎?你還記大家都是爲什麽才追随你的嗎?不就是讓人民都過上豐衣足食,不需征戰的日子的夢想嗎?你當日的理想呢?你看看這些四散的屍塊,再看看現在這樣懦弱的你,你對不對得起這些人嗎?!」
那女子神情激動已然顧不得眼前這人是不是自己的義父,竟然直接使用一種近乎斥責的語氣,言罷她再次環顧四周,最後将眼光放在了自己義父的身上,仿佛要他當下就做出決定。

高翔沉默不語,這一刻在場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氣氛凝重異常。
唉……我該怎麽辦?師傅,如果您在此,是不是可以明白弟子的苦衷呢?我怎忍心像這樣的悲劇越來越多。可是……如果……那不就是違背了我們玄門的祖訓嗎?

沉寂持續了許久……終於,像是做出了極痛苦的抉擇,高翔的目光中露出了痛苦而堅定的眼神,緩緩喝道:「好!既然天子不愛護天下子民,視天下子民如刍狗,那就讓我帶着你們推翻這個令天也憎恨的朝廷吧!」

這一刻,突然之間天色大變,空中烏雲密佈,電閃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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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色青綠的初夏原野於南嶺腳下分佈着,陽光毫不吝惜地灑在地面上,令同樣無邊的沃野與青空天地相融。這樣一個晴朗的日子,又是在美麗如春的嶺南大地上,不由得會讓人産生從哪個方向都可以走到天上去的感覺。

感謝南嶺高山的庇護,嶺北嚴重的乾旱沒有造訪這裏,盡管也承受着朝廷指派的三倍的預徵稅,但相對於北方一些地區人吃人的情況,這裏的百姓日子還是過得相當殷實的。

突然之間,一道晴天霹靂劃破晴空,轉眼的工夫已經烏雲密佈,雷電如蛟龍出沒於污濁的海水中一般在雲間翻滾咆哮。

一座小山上,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二人正靜靜地站立着。站在前面的白須老者一身素色道袍,正凝視天空若有所思。

老者身後卻是一名妙齡少女,白皙的皮膚在一頭有些異樣的火紅色長發映襯下更顯得嬌嫩無暇,未施粉黛的面孔更散發出脫俗的美感宛如下凡的仙女一般。
雪白的長裙覆蓋住整個修長的下身,隻露出一雙繡花的靴子,上身同樣白色的衣裳自胸口左右分開,露出了雪白的雙肩了一部分紅色的胸衣,與上衣完全脫離的衣袖連接着兩條銀白的飄帶和火紅的發絲一起在風中飛舞,顯出惬意的美感。
「師傅,天變了……」紅發少女輕輕地提醒道。

「……是該變了……是不是,我們玄門也該随着變了?」老者沉吟着,思索着。這老者正是高翔的師傅,玄門的掌門,身後的少女,則是他的另一名關門弟子,玄門玄宗的宗主司馬浮雲。

玄門是個古老的教派,甚至於帝國統一之前就已經存在了百餘年,因曾以法術與機關助武帝統一天下而被封爲國教,如今,信徒與教觀遍佈天下。

玄門原有天地玄黃四宗。其中天宗爲劍宗,相傳爲祖師之妻所創,将玄門的奇門五行之術容入劍法之中,創出五行劍法,威力天下無雙,但是此劍法極難修煉,遂早已失傳,故如今的玄門實際上隻餘三宗。

玄宗爲法宗,地位最高,弟子也最少。玄宗弟子主要使用琴、筆、符咒等奇門器械,研習奇門各種法術。

地宗爲護法宗,弟子較多,隻研習一些基本法術并練習玄門武藝,一般在各地玄門教觀中擔任護院之職。

黃宗弟子最多,黃宗弟子同樣會被傳授玄門的基本法術,此外主要研習醫術以及奇門機關制造與煉丹之術。

「什麽?師傅?」少女似乎不太明白老者的意思。

「沒什麽……」老者又長歎了一聲,「對了浮雲,前些日子随你父王進京面聖,一路上見識必多,可有所悟?」紅發少女還有一個身份,便是這千裏嶺南之地王侯之女——嶺南郡主。

數百年前嶺南本是荒蕪之地,後南方楚國大将司馬雄率兵越嶺而入,收服當地山嶽野民歸入楚國王化,司馬一族遂爲楚國嶺南侯。後北方炎黃二國聯姻,武帝繼位後并爲炎黃帝國,南下擊楚,未及嶺南出兵,楚已亡。炎黃大軍幾翻欲攻嶺南,均因山高路險而敗。後天下一統,獨餘嶺南,武帝招降,乃約法三章,不駐兵,不送質,不任官,司馬氏遂降,武帝乃命之爲嶺南王,爲國戍邊,以禦西南山嶽蠻族。

「弟子不敢講……」

「說吧。」

「是……弟子覺得……我玄門……罪孽深重……」

「爲何?」老者并未有不悅之色,隻問道。

「當今聖上,好大喜功,不顧百姓死活,如此大旱之年,卻還要徵兵打仗。
現在這天下,早已是個人吃人的天下,人吃人而活,人吃人而富,人吃人而貴,人吃人而王!皇室飽食終日卻無所事事,百姓終日勞累卻時有餓死,這麽大的貧富差距本來根本不可能讓百姓們甘心接受。但卻有個權威在告訴他們說」這是上天的安排,人需順天而行來生才能時來運轉。」而這個權威,師傅,正是我們玄門啊!」

「你說得沒錯……」老者沒有生氣反倒一副欣慰的樣子,「想不到爲師一生所參還不及你旬月悟道,這樣我也可以放心了,」老者說着轉過身來,「伸出手來。」而後,将一枚環繞着的龍形的指環交給少女。

「師傅……這……」少女很明白這指環的意義,惶恐地問道。

「爲師決定從此歸隐山林再不問世事,這玄門掌門之任,以後就要由你一肩承擔了。」

「可是……師傅……弟子年紀尚輕,恐怕……」

「不是你太年輕,是師傅太老朽了。明知道這天該變了卻還抱着祖宗的訓導順天,害苦了天下蒼生……」老者說着已然轉身走遠,「要記住,我玄門凡事需順天,但順的乃是天理,而非一時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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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嶺南,炎黃國内還有一處國中之國,就是西陲的涼雲十三州。這裏沃野千裏,古有天府之國美名,然而卻北臨古蘭,西靠獸人領地,南有山嶽蠻族,可謂強敵環繞,故而自古這裏也都是戰事頻發之地。

炎黃建國後,武帝派心腹大将林彪(嘿嘿……)統兵三十萬駐守於此,數敗獸人,戰功卓着,後林氏一族被封爲鎮西王,世守此地,對西陲十三州一切軍政事務均有臨機獨斷之權,同時轄地内的稅收錢糧,也都無須上繳,一律就地爲軍需之用。

雖然也遭受了旱災,但由於不用向朝廷上稅,這裏的一切倒也比較安定。
涼州境内的帝陵山上,此時正有一男一女持劍相對而立。

那男子是個看上去二十歲上下的少年,一身華貴的衣服顯然是權貴之後,确實,那少年便是鎮西王林星辰的次子,但他卻不姓林,姓紫名藤。關於他的傳言頗多,有傳說他是鎮西王養子的,也有傳聞是鎮西王一位夫人的私生子,總之有一點似乎可以确定,他與林星辰似乎并無直接的血緣關系。

紫藤手持一柄重劍,劍刃寬而無鋒,散發着青黑色的寒光,劍刃與劍柄無論色形都融爲一體,仿佛是用一塊玄鐵整個鍛造而成。他微弓身體,擺出一副禦敵的架勢,可看向那女子的眼光卻完全不象在看敵人。

那女子看上去二十七八歲的模樣,卻有一頭及腰的銀色發絲,白皙的瓜子臉蛋上異樣的紫色瞳孔和嘴唇說不出的妖豔,窄小的黑色胸衣和兩截獨立的長袖露出了上半身的軀幹除了胸口之外的大片晶瑩潔白的皮膚,也更顯現出腰身的苗條與乳房的高挺。下半身同樣是黑色的窄裙和長及膝蓋的長靴将修長的雙腿掩得嚴嚴實實,隻是偶爾能從裙子被微風拂起的開口裏窺見到結實而性感的大腿。
女子注視着眼前的少年,眼中也沒有敵對的殺氣,左手将一把外形奇怪的武器背在肩後,那武器似劍又似刀,刃部金黃耀眼,一側的刃做成了鋸齒的形狀,整個看起來就似燃燒的火焰。

少頃,黑衣女子動了起來,動作迅速而華麗,宛如熟練的舞女正以極限的速度表演,速度中又不失舞蹈的優美與高貴,焰形兵器的刃劃過空氣卻留下銀色的軌迹,那軌迹的氣息柔和冰冷,完全與那火焰一樣的兵器相反,宛如千年冰泉散發的寒氣一般。

此間恰巧一陣風吹過,加上女子的動作,緊身的裙子被吹起,紫藤驚訝地發現那裙下竟是真空,同樣是銀白色的恥毛若隐若現,這使他不由得一呆。直到女子揮劍前刺,一道道柔和中帶着殺氣的劍氣宛如波動的流水一般襲來,他方才醒悟,躍身而起向地面揮出一劍,劍氣沖擊地面的反作用力将他高高托起,低頭看見波浪般的劍氣将自己之前所站之處的山石化爲烏有,紫藤禁不住撇撇嘴:「不是吧?來真的呀?!」

紫藤當下反擊,在空中同樣揮劍起「舞」,動作與黑衣女子頗爲相似,隻是迅速變成了拖遝,華麗變成了笨拙,或許隻有犀牛與河馬的舞蹈才可以是這副模樣。直到落地的時候,他才完成了動作,時間整整比女子多用了三倍有餘,揮劍在身前劃出一道道焰紅色的劍輝,一波波的劍氣飛舞而出,但與之前黑衣女子的相反,紫藤的劍氣灼熱地仿佛要使空氣沸騰起來。

女子輕松地一笑,不躲不閃,焰形的兵器在手中旋轉一圈後插向地面,一聲悶響,一排仿佛水晶制造的透明巨劍拔地而起組成一道劍牆護在她身前,灼熱的劍氣與劍牆撞擊出飛濺的火花,爆炸聲中,劍氣完全被阻擋住了,而劍牆中間的幾把「水晶劍」也炸成了碎片,煙塵消散後,女子對面已不見了紫藤的身影,她反射性地擡起頭來,卻被金色的閃光刺得睜不開眼。

「聰明……」女子語氣中略帶些贊許,「不過還不夠……」将焰形兵器劃過眼前,原本樹立在地上的劍牆紛紛飛起擋在了她與金光之間,金色的光芒越來越近現出原形,卻是三道金黃色的劍形劍氣,清脆的撞擊聲傳來,金色的劍氣在層層的劍牆上撞得粉碎,組成劍牆的「水晶劍」也多半被斬斷,金光消失後一個矯健的身影舉劍砍殺而下,剩餘的「水晶劍」卻一下子分開,紫藤這才發現,劍牆之下已沒有了女子的身影。

不等落地後的他有所反應,剩餘的劍牆已經迅速将他圍了個嚴實。

「難道說…」紫藤心中湧起了不祥的預感,擡頭看去,一道閃電從天而降,「果然……」之後,便是夾雜着淒涼的慘叫的一聲雷鳴……

半個時辰後,渾身散發着一點烤糊的肉味的紫藤灰溜溜地跟在那女子後面向山林中的一處庭院走去。

「師傅您真是的,盡用我不會的欺負我……」一邊整理着因爲被雷劈而起立的頭發,他一邊有些不滿地嘀咕着。

「欺負?」黑衣女子扭頭送來鄙視的眼神,「剛才如果是實戰的話,隻要對手是頂尖高手,你……」

「我就已經死了是吧?每次都這樣說我,我就那麽不濟嗎?」紫藤不耐煩地接過話頭,「再怎麽說我也已經精通了金火兩氣,師傅什麽時候教我剩下的?」
「精通?你還早呢。」女子轉身過來輕輕地敲打紫藤的腦門,「下次發招的時候麻煩你自己找個鏡子照照,你那動作,忸怩得象個蹩腳的舞女!」

「不是吧?沒這麽難看吧?」

「差不多……」

「沒理由啊,連月牙兒那丫頭出招都挺漂亮的,你也說過我功力比她深,爲什麽反而我那麽蹩腳?」

「一來月牙兒是個女孩子,動起來比你好看是自然的,而且她練了玉女功,蓮花心經可以加快内力在體内的運行。」

「那你也教我玉女功不就成了?」

「胡鬧!」紫藤的腦門又挨了一下,這次女子用的是劍柄,「練玉女功需要純陰之體,你又不是女孩子……」忽然,似乎想到了什麽可笑的事情,女子露出了明顯不懷好意的笑容,「還是說……你想自己把下面的東西割了?要是下不了手的話,爲師倒是可以幫你。」

「啊?不,不,不,不用……我沒那個想法……」紫藤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命根子,一副滑稽的樣子。

「我想也是……」女子轉身繼續向前走,紫藤也松了口氣,「不過說起來,你倒還真是練武的奇才,十年時間就已經掌握了金火二氣,要是資質不夠的人,用一輩子也練不了兩種。」

「真那麽難?」

「說難也僅僅是指同時掌握兩種以上。因爲五行劍氣源于玄門五行咒術,五行分化兩極,金火二氣至剛至陽,比較适合男性修行;水木二氣至陰至柔,适合女性修行,土爲中庸,雖不涉兩極卻也最難領悟。」

「就算照這個說法,無論男女也該至少能修煉兩種啊……」

「我還沒說完了……」

「啊?!」女子又一回身,鋸齒狀的刃一下子擱在了紫藤的額頭上,吓得他把沒說完的話全咽了回去。

「最讨厭我說話時有人插嘴。五行不但分兩極,而且回圈相克,金斷木,木裂土,土掩水,水熄火,火融金,同時修煉就象你把一隻貓和一直老鼠放在一起還得不讓貓把老鼠吃了一樣困難,明白嗎?即使是天資再好的人,想同時掌握兩種以上,也需要數十年潛心修煉所積累的充足内力才行,要是真那麽容易,當年偌大的天宗,到如今也不會名存實亡了。」

「這樣啊……」紫藤仿佛一下子成了個洩了氣的氣球,幾十年……開什麽玩笑?等等……幾十年?紫藤突然有了可怕的感覺,「那師傅你五種皆通,你修了多少年啊?」

「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了……反正……」女子似乎想起了什麽傷心的往事,聲音有一些淒涼的感覺,「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紫藤還想問什麽,但最後沒有開口。擡頭看去,庭院中一個少女正連蹦帶跳地向二人跑來。

「師傅,師兄……」少女一頭奇妙的藍色長發随風起舞,嬌豔動人的臉上露出喜悅的微笑,輕薄的褲子包裹着渾圓可愛的臀部,随着雙腿的前後運動上下微微顫動着,白色衣衫裹着的與嬌小的身體有些不協調的飽滿胸部,因爲呼吸而起起伏伏,看起來很是養眼。

「月牙兒……」紫藤習慣性地張開雙臂,少女柔軟的身體一下子撞進了他的懷裏,「月牙兒好想師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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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在西陵城的鎮西王府中,林星辰正躊躇滿志地看着眼前的沙盤,邊境上連綿的山地之間,一座座城堡或連成一線,或成犄角之勢力,一條完美的防線已具雛形。

一座座地看過去,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防線中唯一較大的漏洞,實際上,雖然沙盤上還沒有,但那裏已經有一座新的城堡快要完工了。

門外,一個仆役正端着茶水準備進去,卻被一個儒士打扮的老者所阻攔。
「軍師您還沒睡啊?」仆役笑着問道。

「是啊,睡不着,想跟王爺聊聊,」老者看來地位不低,但對下人卻很是溫和,「這個給我,你去休息吧。」說完接過仆役手裏的茶水就走了進去。

「嗯,就放那邊吧,」林星辰聽到腳步聲,隻道是仆役來送水了,也沒有擡頭就直接吩咐道:「順便去看看軍師睡了沒有。」

「王爺,老奴還沒有睡了。」

「哦?」林星辰這才反應過來,「哎呀,軍師,快快請坐。」老者是王府的軍師,已經輔佐了兩代鎮西王,在這西陲地位極高,就是鎮西王林星辰也尊其爲兄長。

「看來王爺心情不錯啊。」老者坐下笑道。

「是啊,這西陵防線眼見将成,紫兒的一體聯防,誘敵殲滅的計劃第一步也算是完成了,我大概是能夠看到西陲平定的那一天了。」林星辰語氣中充滿了欣慰。

「二公子睿智過人,深謀遠慮,确是一代帥才,有他在,我這老朽都該可以回家養老了……」

「唉……軍師這是什麽話?不過……可惜啊……他要是我的親生兒子,那該多好。」

「報!」二人正談笑時,一個衛士闖了進來。

「何事?」

「甯遠城工地附近的哨騎發現了大量獸人軍隊正在越過邊界,估計至少有八萬人。」

「還是來了……」林星辰沉吟道,似乎早已預料到了現在的情景,「想不到這麽快,本以爲他們怎麽也要等過了冬,真是不要命了,居然在這嚴寒時節穿越戈壁灘。」

「也不是太意外,甯遠城一旦建成,獸人東進的主要道路就被西陵防線完全切斷了,他們會拼命也是情理之中。」老者分析道。

「可是還是快得超出我們的估計,我們在工地附近隻有四鎮兵馬,加上本月增派的兩骠騎兵也不過五萬,這又是半野戰……現在整備援軍至少也得一個星期才能到達,棘手啊……」

「王爺不必過慮,正所謂兵不在多,貴在調度有方,雖兵力不足,但若是得一良将統帥,破敵亦非難事。」老者輕松對道。

「那,依軍師看,何人可當此重任。」

「呵呵……王爺,您心中應該有數,」老者笑道:「若論以少勝多之能,我鎮西府中舍二公子其誰啊?」

……

************

這個時候帝陵山間的庭院中,一間房間裏還亮着燈火。房間裏的佈置相當簡單,中間的地方有一張木床,床邊是一張書案,周邊則是一圈圈的書架,都堆滿了書卷,每一本書都是竹簡串聯而成,紙張早在百年前就已在炎黃普及,如此看來,這些書簡年代相當久遠。

中間的書案邊,紫藤正展開一卷書簡仔細閱讀着,這十年來他每年都有三個月的時間在這裏度過,除了跟随師傅研習武藝外,也将這滿屋的藏書看了大半。
從軍事到政治,從天文到地理,這些書涵蓋了他可能用到的幾乎所有知識,其中不少竟是已經失傳的古書,很多時候他真的很奇怪爲什麽師傅會有這麽多古書,但他一直沒問,因爲他知道,很多事情,就算他問了,師傅也不會回答。
門「吱……」的一聲開了,晚風從書架對着房門留出的通道中吹來,書簡上系着的一根标籤随風飛舞着,如果有皇室的藏書管理官員看見這标籤一定會大驚失色,因爲那标籤上的圖樣正表明這些書正是那位統一了天下的千古一帝——武帝的私人藏書!

「師兄……還沒睡啊……」月牙兒走進屋裏,嬌小的身體捧着一條大大的棉被,樣子煞是可愛,一邊把被子給紫藤在床上鋪好,「師傅說天涼了,讓我給你加條被子。」

「哎呀……」月牙兒正俯身整理被子的時候卻冷不防被紫藤拍了一下可愛的小屁股,「師兄你讨厭。」小姑娘站起身來,不依地撒着嬌,卻被紫藤順勢一把摟進懷裏,重重地吻在了噘起的小嘴上。

月牙兒的身體一下子軟了下來,任紫藤将她抱起一同倒在厚厚的棉被上,可愛的小舌頭也回應着攪動着。

許久,兩人的嘴唇分開,「想我了嗎?」紫藤拉過被子将他們糾纏在一起的身體蓋住。

「嗯……」隔着衣服,少女充滿彈性的乳房緊貼着他的胸膛,甜美的喘息搔得他的脖子癢癢的。在他寬厚的胸膛裏,少女羞怯地閉上了眼。

「哪裏比較想一點呢?是這裏?」紫藤的手伸進了少女寬松的睡衣裏,那裏面是大多數這個年齡的女孩子不敢奢望的豐滿,品味完圓潤的乳房,他的手繼續向下,少女的睡衣是一件式的,掀起下擺,雙腿間的縫隙中已經有些潮濕了,「還是這裏呢?」

「嗚……師兄……」少女的身體顫抖了起來,肩膀慢慢地起伏着,紫藤的手感覺到她的下體更加地濕潤了,「我要……」少女用像要崩潰了的聲音呻吟着。
「要什麽?」紫藤壞笑着牽起少女的小手,一直引到自己的雙腿間,直到那纖細的手指柔軟地握住他正在跳動的肉棒,「是不是這個?」

「師兄你壞……」少女的臉頰泛紅了,用手套動着這個給過自己痛楚和快樂的奇妙的東西。

紫藤繼續着自己的工作,分開少女的睡衣,從肩膀脫掉袖子,少女簡單的最後一件遮掩物離開了身體,「月牙兒……」紫藤呼喚着少女的名字,一邊溫柔地想握住她的乳房,但少女的尺寸實在驚人,他隻能輕輕地将美麗的山峰托起。
「啊……呀……」少女的身體異常的敏感,僅僅是初步的接觸就已經讓她呻吟起來,自然地打開雙腿等待着對方下一步的行動。

「嗯……」少女皺緊了眉頭,紫藤已經漲大的肉棒緩緩地開始插入,少女的蜜穴已經久未迎客,緊湊得有如未經開墾的雪白的處女地,「啊……哈……」肉棒終於完全進入了,房間裏揚起了少女疼痛的呼喊。

「很疼嗎?」紫藤吻吻她的額頭問道。

「有一點……好久都沒有……和師兄……」少女緊摟着紫藤的身體,隆起的乳房頂住他厚實的胸膛,柔軟的乳房都被壓得有些變了形,「等了幾個月了,終于……又感覺到了,師兄在我體内的感覺……」

「還要嗎?繼續感覺?」

「要的,最激烈的那種……」少女呢喃着,伸出雙手抱住紫藤的頭,将他的臉壓在自己高聳的胸口上。

得到了許可的紫藤開始慢慢地挺動着腰部小心地抽插着,少女的陰道緊緊地包裹着他的肉棒,許久沒有被開發的谷地的緊湊讓紫藤隻覺得舒爽無比。

「啊……嗯……師兄……用點力……再……再激烈一點……」初期的一點點不适應帶來的少許疼痛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徹入骨髓的酥麻感,少女的陰道蠕動起來,溫度一點點升高,淫蕩的液體也越來越多,她的身體開始被少許的快感所折磨,人類最原始的欲望使她開始要求更多,更快,更深……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哦……」紫藤開始加大力度和速度,但他很快發現這不是很容易,厚厚的棉被爲兩人赤裸的身體擋去了深夜的涼意,卻也如戰場上的重甲一般限制了他的活動。

「真礙事!」紫藤有些惱火,一把将身上的被子掀到一邊,失去了束縛的高手可以劍如流星身如飛燕,身體完全施展開的紫藤也如同開足了馬力的機器一般一次次地将肉棒繼續完全抽出,又一次次地一插到底,力道如此驚人,以至於每次抽出都将少女蜜穴入口裏的肉壁拉得翻出一些來,帶出飛濺的液體,每一次插入都重重地撞擊在少女柔軟的花心上,讓她發出一聲聲忘情的叫喊。

「啊……天啦……唔……啊……」次次被重重地頂到花心的刺激讓少女隻能一邊喘息着一邊瘋狂地扭着腰肢迎合着,她的身體顫抖着,不知是因爲失去了被子的遮蓋而無力抵禦夜晚的涼意還是紫藤的強力進攻讓她的身體起了不自覺的反應。

紫藤也在喘息着,少女受到刺激而不斷強烈蠕動的肉壁也強力地反擊着他,他絲毫感覺不到夜晚的涼風,激情和血氣讓他的體溫持續升高。

低頭看去,随着自己的每一次抽插,少女碩大的乳球都會如大海上遭遇風浪的船一樣搖晃着,眼前這乳波蕩漾的情景讓他更加興奮,於是一面繼續着下身的動作,一面伸手去抓住那對超大的肉球,而後毫不留情地揪住充滿彈性的乳肉拉動着,搓揉着,搖晃着,但無論怎樣肆虐,那柔軟卻不松弛的肉球卻總象有抹不掉的記憶一般恢複成原來飽滿誘人的形狀。

「嗯……啊……讨……厭……」傳導着胸部略微的疼痛和全身劇烈的快感的生物電流在腦海裏碰撞着,交融着,說不出的感覺讓月牙兒發出甜美的喘息聲。
「啊……不行了……我要死了……」終於,少女的雙腿突然以驚人的力量夾緊了紫藤的腰,紫藤感覺到包圍着自己肉棒的肉壁與褶皺痙攣起來,越收越緊,溫度越來越高,繼續要将他的肉棒絞斷,那是女性高潮的預兆。

「嗯……」少女的雙腿越夾越緊,陰道也越收越緊,肉棒幾乎寸步難行的紫藤也不由得呻吟起來,他的手繼續用力,充滿彈性的乳房在他手中被擠壓出了古怪的形狀。

少女的尖叫持續了幾分鍾,而後,緊繃的雙腿再次無力地分開,她幸福地喘息着,滿足地任由紫藤玩弄着自己豐滿的雙乳。

「可以再來一次嗎?」肉棒從被絞斷的危險中解脫出來後又不安分起來,紫藤挪了挪身子,将嘴從少女的乳溝移到了耳邊。

「嗯……」少女無力地默許了,雖然很累,但她卻不想掃師兄的興緻。
「咳……」突然間沒關好的門外傳來一聲咳嗽,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剛才還全身軟綿綿的月牙兒一把将紫藤推開,拉過被子鑽了進去,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門口,「師傅……」

那女子已經換去了白天的一身黑衣,絲綢的睡衣之下胸口突出的乳頭若隐若顯,紫藤的視線一下子被吸引了過去:師傅的尺寸好象不及月牙兒,不過那形狀真是完美……

「年輕人血氣方剛,這男女之事是不可少的……」女子并沒有留意徒弟不敬的目光,對於二人的行爲,她倒似乎是支持的态度,「不過稍微節制一點,你師妹的玉女功未成,每日洩身一次無大礙,但再多的話會影響功力的。」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

床上的師兄妹二人相視而笑,「原來師傅早就知道了啊……」紫藤撓撓頭,起身穿回衣服。

「師兄你去哪裏?」月牙兒從被子裏探出腦袋問。

「想辦法解決一下……」紫藤苦笑着指指自己被頂起的褲子。

「對不起……」

「沒什麽,你的身體要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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