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小達摩」白芸瑞來到瓊州望海鎮,覺得腹中饑餓,打算吃過飯之後再去三仙島,于是走進一家酒樓,要了六樣菜,一壺酒,在這兒自斟自飲。

三杯酒下肚,覺得有點面紅耳熱。正這時候,忽聽樓梯聲響,白芸瑞微微擡頭一看,上來了一個白衣女子。隻見她年約二十上下,個頭兒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臉蛋兒粉中透紅,亞賽三月桃花一般,水靈靈兩隻俊眼,鴨蛋臉,一邊一個酒窩,紅紅的嘴唇,小口一張,露出整齊的銀牙,真是個美人胚子。少女手中拎着一個長條包裹,帶有幾分胍猓袷歉龈銑ぢ返摹?br〉奇怪的是,這麽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出門,身邊竟沒有一個做伴的。白芸瑞不由地多看了幾眼,後來四目相對,這才趕緊收回目光,繼續喝他的酒。

白衣女子在他斜對面一張桌旁坐下。堂倌趕忙過來問道:「請女客官示了,你要用點什麽?」

白衣女子不卑不亢地說:「我不喜歡葷腥油膩,最好是吃些素的。你把菜單拿來我點幾樣。」

堂倌趕忙遞過來菜單,這女子随便點了幾樣,又要了兩個饅頭一碗湯。時間不大,飯菜齊備,便低着頭吃起來,樓上的客人無不交頭接耳,指手劃腳地議論這一女子。白衣女子知道别人都在議論她,她像毫無感覺似地,低着頭吃自己的飯,哪兒也不看。

白芸瑞心中暗想:「從這一女子的言談話語和舉止行動來看,既不似大家閨秀,也不像寒門碧玉,倒像久走江湖的俠客。」想到這兒他又擡頭瞟了她幾眼,發現那女子也在偷着看他,羞得他趕快避開了目光,放下酒杯,抓起饅頭,打算趕緊吃過,離開這個地方,還沒等白芸瑞吃好呢,樓下一陣馬蹄聲響,接着有人嚷嚷着,上了三樓。

白芸瑞擡頭一看,上來了十六、七位,前後都是家郎打手,中間是一位矮胖子,挺着個大肚子。往臉上看,蛤蟆眼,酒糟鼻,招風耳,絡腮短胡,看樣子有五十歲左右。跟着的這些打手,一個個橫眉豎目,像兇神惡煞一般。不用問,這是一個無賴之徒。

掌櫃的一見到那些打手,就不住地搖頭,瞟了那位白衣女子一眼,暗暗歎了口氣,顯出有點着急。等那個矮子一上樓,掌櫃趕忙作出一副笑臉,不住地打恭作揖:「哎喲,曹大爺,您老人家好啊,多日不見,怪想您的。大爺,您這是到哪公幹?您這一來,我們這個小店可增光不少啊。」

「是嗎?以後我就常到這兒走走,多給你增點光。」

「歡迎,歡迎,嘿嘿!嘿嘿!」掌櫃笑的模樣,比哭還難受。

跑堂的夥計既沒有問這夥人,也沒有請示掌拒,就開始上菜了,全是上等好菜,不一會兒擺滿了兩桌。這些家夥也不客氣,又吃又喝,好似風卷殘雲一般。
原來在這兒吃飯的那幾位,匆匆扒拉幾口,扔下一半,付過錢後,溜下樓走了。還有幾位沒吃完的,趕緊挪到了一邊,生怕和這些人挨着。白芸瑞知道這是個惡霸,擔心那個白衣女子受欺負,偷着看了一眼,見那位女子好像沒事一樣,還在不緊不慢地吃着。白芸瑞本來要下樓,這會兒他又收回了心,倒想看看會不會發生什麽意外。

上樓的這位矮胖子是誰呢?原來是瓊州府的頭号惡霸,名叫曹世彪,人送綽号「花裏魔王」。他在瓊州跺跺腳,地皮都要顫三顫,樓房都得搖三搖啊!曹世彪的祖父是朝廷命官,曾經做過樞密副使,門生故吏,布滿朝野;他的父親,鎮守過瓊州,在這兒買了三萬畝良田,曹世彪就在這兒安了家。

這家夥自幼嬌生慣養,不肯學好,文不成武不就,長大了專愛尋釁鬧事,欺男霸女。仗着他們家财大勢粗,他的世伯、世叔又多,加上瓊州這個地方天高皇帝遠,因此,就沒人敢惹,就是知縣、知府,也不願管他們家的事,久而久之,曹世彪就成了瓊州的第一号惡霸,整日胡作非爲,無人敢惹。

曹世彪三杯酒下肚,蛤蟆眼睜開了,不住地左右踅模。樓上的人除了他這一夥,本來就沒幾個,女人隻有那麽一位,因此他一眼就看到那位白衣女子了,哈喇子一下流出三尺長。

他把酒杯一放,說道:「小三!」對面一個獐頭鼠目的小子趕快湊了過來,彎腰問道:「大爺,您老有何吩咐?」

曹世彪晃着胖腦袋說道:「你往那邊瞧瞧,這個小姐有多漂亮,簡直像仙女一般,大爺我的身子都軟了。去,把她叫過來,陪大爺吃兩杯酒。」

「是,您先等着。」小三笑嘻嘻來到白衣女子身邊,先偷着瞧了兩眼,然後說道:「這位小姐請了。」

白衣女子剛好吃完飯,把筷子一放說道:「什麽事?」

「嘿嘿,小姐,是這麽回事。您呢,長得貌若天仙,稱得起第一美人;那邊穿紅袍那位,看着沒,那是曹大爺,瓊州府的首富。您是人才第一,他是家财第一,兩個第一碰到一塊兒,也是個緣分哪!曹大爺看您一個人吃飯,怪寂寞的,讓我請您過去,陪大爺喝幾杯,大家熱鬧熱鬧。小姐,請吧!」

白衣女子把臉一沉,兩眼露出冰冷的目光,像利劍一樣,刺得小三直顫:「小姐,您……」

「快閉上你的嘴,休要在我面前說三道四。我和你們素不相識,焉能同你們坐在一起?真是豈有此理。夥計,算賬!」白衣女子抓起桌上的包裹就要下樓。
曹世彪滿臉奸笑,伸胳膊把她給攔住了:「慢着!大爺讓你過來吃酒,是看得起你呀,再說今天咱們倆碰到一塊兒了,這就叫有緣千裏來相會,怎麽能說走就走呢!你先把芳名留下,讓我記在心裏,然後呢,陪着我到家裏住幾天,等到玩兒夠了,你要想走再走,到那時我讓你發一筆小财。」

白衣女子氣得面紅耳赤,剛想要罵他們幾句,白芸瑞跳過來了。

芸瑞早就氣壞了,心說:「這都是些什麽東西,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調戲良家女子,還有一點王法沒有!這種事要發生在開封府,包大人早拿狗頭鍘把他給鍘了!我是開封府的辦差官,遇到這種事,焉有不管之理!」他這才擋住了曹世彪:「呔!爾等什麽人?公然調戲良家女子,該當何罪?」

曹世彪不由一驚,擡頭看了一眼白芸瑞,見他眼露兇光,滿臉殺氣,知道來者不善,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又看了一眼白衣女子,心中欲火難捺,把生死就置在了度外;扭頭看看身邊的打手,膽子又壯起來了,一邊朝後退一邊吼道:「哪兒蹦出來這麽個小子,仨鼻孔出氣,難道說你想找死不成?小子們,給他熟熟皮子,撓撓癢!」

「喳!」這幫小子一個個捋胳膊挽袖子,就想要上前動手。

突然,一件奇怪的事情發生了:「花裏魔王」曹世彪剛說完話,猛然身子一挺,倒在了地上,順着鼻孔嘴角淌下了鮮血。有四個奔向白芸瑞的打手,剛剛把手舉起來,誰也沒看清怎麽回事,就和曹世彪犯了一樣的病,躺在樓闆上死了。
餘下的打手吓得面無人色,急忙抱頭逃出了望海樓。

白芸瑞也愣到了那兒了。心說:「我并沒有動手,這些人怎麽就死了呢?看他們的鼻孔、嘴角淌血,是中了極毒的暗器,瞬息間就要了性命,這暗器是誰發的呢?」

他左右看了看,白衣女子抱着肩膀在那兒發抖,掌櫃和幾個夥計吓得鑽到了桌子底下,幾個吃飯的客人也像傻子一樣,有的還癱在了地下,看樣子這些人都不會打暗器,白芸瑞百思不得其解。

停了一會兒,酒樓的掌櫃緩過了氣,瞅着曹世彪等五具屍體,哭喊道:「不得了啦,可要我的命了。曹大爺剛才還好好的,怎麽就死了?我這個酒樓可開不成了。」

白芸瑞看掌櫃吓成那個樣子,說道:「你是這兒的掌櫃嗎?」

鄭掌櫃趕快說:「小人是這兒的掌櫃。這位大爺,您也看到了,曹大爺這麽一死,我可該倒黴了,不但要傾家蕩産,隻怕連命也得賠上啊……」

「掌櫃的,你别哭,也别喊,這事慢慢來,依我看你是決不會包賠他什麽損失。我且問你,剛才發生的事情,你全看見了嗎?」

「全看見了。」

「你說說是怎麽一回事?」

「是這位曹大爺,不不,曹世彪,恃強行兇,要欺負這位女子,您先生仗義直言,進行阻攔,曹世彪這小子便指示他的打手,要動手打您,誰知道他們就死了。」

「他們要恃強行兇,可是并沒人亮家夥殺他們,對不對?」

「對呀,他們的四肢俱全,腦袋也長得好好的,并無半點刀傷。」

「也沒人動手打他們,對不對?」

「對呀,他們臉沒青,鼻沒腫,誰也沒有打他。」

白芸瑞又對夥計和幾個吃飯的客人道:「諸位都是見證,你們說是這麽回事嗎?」

「我們全看見了,就是這麽回事。」

鄭掌櫃道:「那麽這些人怎麽無緣無故就死了呢?」

白芸瑞冷笑一聲說:「這就叫行的不正,遭天報應。你們知道嗎,今天是白煞神值日,由此路過,見到這群小子行爲不端,略施懲罰,他們便沒命了。」
白芸瑞說到這兒,偷瞟了白衣女子一眼,見她面色莊重,嘴角露出一絲讓人不易覺察的笑意。白芸瑞若有所思,當時的人們都挺迷信,聽白芸瑞這麽一說,就相信了,有的還由窗口探出腦袋,朝空中亂瞅,想要看看白煞神在什麽地方,鄭掌櫃道:「這位義士,您的話雖有道理,可是官府要問起來怎麽說呢?他們可不信這一套啊。」

「如果官府問話,你就把經過的情形,如實說一下。」

「曹家有錢有勢,官府不會聽我的呀。」

「這事好辦。今天既然讓我遇上了,我就管到底。你到官府去報案,讓他們前來驗屍,我在這兒等着。官府若敢爲難你,自有我替你辯解。」

鄭掌櫃聽白芸瑞的口氣,知道此人有些來曆,就沒敢小瞧,非常謹慎地說:「小人鬥膽問一問,您的官諱怎麽稱呼?」

白芸瑞伸手就從懷中掏出了龍邊信票,也就是抓差辦案的證件,周圍印着金龍,上面蓋有開封府紅彤彤的大印。

掌櫃一看,急忙跪倒磕頭:「白将軍恕罪。小人有眼無珠,不知道您就是大名鼎鼎的」玉面小達摩「白芸瑞白将軍。白将軍,這事您可得管到底呀。」
那位白衣女子聞聽「白芸瑞」三字,不由一怔,迅即又恢複了平靜。

白芸瑞趕忙擺手示意,不讓他喊叫,并彎腰把鄭掌櫃拉了起來:「掌櫃的,别來這麽多繁文缛節,快去叫官府的人前來驗屍吧,我還有事要辦呢。」

掌櫃磕頭站起,好似死囚犯人得到大赦,精神也來了,急忙安排人到官府報案。官府聞聽望海樓死了五條人命,瓊州第一号大财主曹世彪命喪望海樓,全都來了精神,一下子出動二十幾位,擁到了望海樓。

他們倒不是真地想如何爲曹世彪報仇,而是打算着怎樣通過這件事向雙方訛詐,填自己的腰包。誰知到這兒一看,都規矩起來,樓上坐着開封府的白芸瑞,哪個還敢胡來。

他們匆匆忙忙驗過了屍,填上「暴病而亡」的屍格,就算完事了。後來,曹家花了不少銀子,想要翻這個案子,要官府捉拿兇手,但這樣的無頭案,到哪兒拿兇手去?最後不了了之。這些後事不必細表。

因爲官府前來驗屍,白芸瑞和那位白衣女子都是當事人,誰也沒走了,一直折騰到日落西山。差人們走後,芸瑞和那位女子在一樓同桌吃了晚飯,不過誰也沒有說話。掌櫃的看天色已晚,要給他們安排住處,二人不肯,各自離去。
且說白芸瑞離開望海樓酒館,已是萬家燈火。他一邊走一邊心想:願來打算今天下午就趕奔三仙島,沒料到一頓飯吃出這麽多麻煩,看來晚上出海,諸多不便,既是晚了,就在這望海鎮住上一宿,明日一早雇船,也就是了。

白芸瑞拿定主意,去找店房。望海鎮雖說白天熱鬧,晚上住店的人并不多,因此隻有三家小店,不巧的是,全都住滿了。芸瑞無奈,信步出了望海鎮,見鎮外閃出燈光,遠聽還有驚鳥鈴聲,他知道那兒不是寺院,就是道觀,于是朝着燈光走去。

走有一裏多路,果然是一處廟宇,山門外一排長着五棵白楊樹,樹幹挺拔,都有兩摟粗細。芸瑞走近山門,擡頭一看,正中一塊匾額,上書「五楊寶觀」四個大字。芸瑞心想:「就在這兒過一夜吧。」于是上台階擡手敲門,打觀内出來個小老道。白芸瑞趕忙上前施禮,提出要借寶觀一宿,小老道還挺客氣,請示了觀主,就把他領進了客房,還打來了洗腳水。

白芸瑞洗過腳,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望海樓上發生的事,重新浮現在眼前。他就覺得有點奇怪:「曹世彪等人是怎麽死的,爲何會流血而亡?要說中了暗器,那麽打暗器的這個人是誰?我怎麽一點察覺都沒有?看來這人要比我白芸瑞高明得多啊!如果我同他交手,也未必能赢得了他。」

白芸瑞正在胡思亂想,忽聽有人輕輕敲打窗棂,芸瑞就是一愣:「誰呀?」
「白将軍不必高聲,我找你有話要說!」窗外傳來女子的聲音。這聲音聽起來非常清晰,他知道這是用中氣傳來的,站在門外稍遠一點就休想聽見。

白芸瑞聽着這聲音有點耳熟,身子不由得一震,暗道:「果然是她!」芸瑞不敢怠慢,翻身下地,拉開了屋門,白光一閃,進來了一個白衣女子。那女子反手關上了門戶,轉過身對着白芸瑞微笑。

燈光下再看這一女子,人才更爲出衆,簡直同月中仙子一般。見她修長曼妙的身段,纖幼的蠻腰,秀挺的酥胸,修美的玉項,潔白的肌膚,輝映間更覺妩媚多姿,明豔照人。再向她臉上看,眉目如畫,嫩滑的肌膚白裏透紅,誘人之極。
芸瑞把臉一沉說道:「小姐,你我素不相識,夤夜叩門,所爲何故?若沒什麽事情,請你速速離去,以免讓人觀之不雅。」

這女子嫣然一笑,拉椅子坐下了:「恩公,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你我在望海樓曾見過一面,相處了整整一個下午,怎麽能說素不相識呢!再說我既然來找您,必有要事,若不然我會來嗎?你是個練武之人,堂堂正正的朝廷命官,怕什麽觀之不雅!」

「這個……小姐,不知你有何事見教?」

「别這麽說好不好,什麽見教不見教的,我可受不了。小女子在望海樓受到惡奴的欺負,白将軍不顧個人安危,挺身而出,保護了小女子,使奴免遭淩辱,這樣的大恩大德,我能忘記嗎?今晚上我是特爲報恩來的。」

白芸瑞道:「小姐,望海樓的事,再休提起,一者天下人管天下事,二者我是個辦差官,碰上了這種事,不能不管,白某并不求什麽答報。小姐請便吧。」
白衣女子仍然坐着沒動,想了想說道:「白将軍,您這個人也太有點不近情理了吧。」

「此話怎講?」

「你我相識一場,總算有緣,我知道你家住金華府白家崗,人稱「玉面小達摩」,現在開封府供職。可是,我姓氏名誰,家鄉何處,你知道嗎?」

「這個……小姐責備的是,倒是白某的不對。請問小姐,仙鄉何處,芳名怎麽稱呼,一人外出,所爲何事?」

「這就對了,說出話還算有點人情味,告訴你吧,奴家是雲南昆明人氏,姓陸,叫小英,今年虛度二十歲,是個未出閨閣的姑娘,到現在還沒找婆家。」
陸小英說到這兒瞧了一下白芸瑞,見他睜大雙眼看着自己,少女不覺地粉面绯紅,心砰砰的亂跳,陸小英低下頭繼續說道:「我自幼父母雙亡,随着伯父長大成人,伯父膝下無兒無女,就把我當作親生女兒看待。我伯父哪都好,就是一樣,脾氣太壞,半年前離家出走,到現在連一點消息也沒有,撇下我一個女孩子孤苦伶仃,好不難過,也經常受人欺負,望海樓的事,就是一例,後來,我在家實在呆不下去了,就出外找我伯父,以便父女相依爲命。誰知嘗盡千辛萬苦,連我伯父的影子也沒找到。我的命真是太苦了。」

陸小英說到這兒,還掉下了幾滴眼淚。她抽泣了幾下,把臉頰擦了擦,又道:「白将軍,我是身如浮萍,到處漂流啊。後來我想,我是個二十歲的人了,身大袖長,在外奔波,也不是個事,我得找個依靠,将來也好有個歸宿。因此我一邊尋找伯父,一邊就到處留意,要找個稱心的丈夫。」

白芸瑞聽陸小英說到這,隻覺得面紅耳赤,心頭不住地狂跳,他似乎已猜測到陸小英往下會說出什麽話,少女繼續說道:「我已經看中了一個如意郎君。」
白芸瑞聽她說得那麽輕松,心情也和緩下來:「是嗎?那太好了,但不知他現在何處?」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現在正同我說話!」

「是……我……」白芸瑞頓時滿臉通紅,激動得一時竟說不上話來。芸瑞心中暗想:「這個少女,既年輕又漂亮,她現在主動的投懷送抱,如果真能和她結爲夫妻,也是一件美事,她又是個未出閨閣的姑娘,見着一個小夥子,就當面求婚,就沖這一點,也很不容易啊!我不能辜負了她的一片真情啊!但自己已經有了個美貌賢淑的蓋飛俠!」

白芸瑞的想法,不能說沒有道理,但他并不真正理解陸小英的心情,她這是不得已而爲之呀。小英已經說了,父母雙亡,伯父沒有消息,讓她到哪兒去聽父母之命!一個二十歲的姑娘,東奔西跑,确實不是長久之計,若聽憑媒人找個婆家,她又信不過,隻好親自挑選。今天遇上了白芸瑞,不但人樣子長得漂亮,聽說他的武功還高,而且爲人仗義,敢做敢爲,有一副英雄派頭,這些都使陸小英非常滿意。

她知道白芸瑞事情忙,一旦分手,不知何時才能相遇,所以,這個機會決不能錯過。小英認爲:「芸瑞正在青年,以我自己的相貌,當面求婚,芸瑞決不能推辭。」結果完全被她猜中了,哪有英雄不愛美人的呢?

芸瑞道:「陸小姐,你的心意,我已知曉,也很感激你能看得上我,可惜你不知道我家中的情況,白某已經有了妻室了,說句粗話,來年我就有後代了。因此你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到可以答應你。」

陸小英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高聳的胸脯劇烈地起伏,幸虧屋子裏隻有他們倆,若不然陸小英不知會難堪到什麽程度。停了會兒,問道:「白将軍已經有了妻室,值得慶賀。不知貴夫人尊姓大名?」

「蓋飛俠。九江府蓋家莊人氏。」

「哎呀,怪不得白将軍對尊夫人這麽崇愛,原來是「混江龍」蓋天籌的女兒草上紅姑蓋飛俠呀。」陸小英說着,面上露出一種難以形容的神色。

白芸瑞聽她這麽一說,吃驚不小,沒想到陸小英對武林中的事情知道得這麽多,看來她大有來曆,決不能小瞧啊!

「白将軍,我不介意和蓋女俠共侍一夫,爲了以後不出意外今晚我們就入洞房,我要和你做魚水之歡。」

「真的?!」芸瑞激動地抓住了少女纖細雪白的玉手。

陸小英被芸瑞這麽一握,幸福地看着對面堂堂儀表的帥小夥兒,她心中十分的緊張,但又覺得很刺激,想到自己即将把保存了二十餘載的處子之身交給最仰慕的人,小臉越發的紅暈了,姑娘小山似的胸脯也随着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
芸瑞被燭光照映下少女的豔麗容貌和惹火的身材吸引得欲火膨脹起來,他用手輕輕地撫摸着少女白嫩光滑的粉面,芸瑞覺得少女的臉頰有些發燙。

陸小英被心上人摸得非常地舒服,在長大以後還是第一次被男人撫摸,一種既新鮮又刺激的感覺傳遍姑娘的全身,她嬌羞地叫了一聲:「白将軍!」還妩媚地看了一眼芸瑞,沖他甜甜的一笑。

「小英姑娘,今晚你真的願意和我……?」

少女紅着臉微微地點了點頭,這一點頭向給了芸瑞一道命令似的,他再也不憂郁了,一把摟住了陸小英。

陸小英媚笑着摟住了芸瑞寬大強壯的身體,一股少女的幽香鑽進他的鼻孔,芸瑞順勢吻上了少女的紅唇。少女哪經得住如此刺激,隻覺得一陣的眩暈,任他把嘴唇印在自己紅豔的櫻唇上,姑娘張開嘴吸呐着芸瑞的舌頭,他也把少女滑嫩的蓮舌順勢吸了進來。

芸瑞不愧是有豐富的性經驗,他熟練地引導第一次接吻的少女,使姑娘漸漸産生了陶醉,他的舌尖在小英的嘴裏遊動着,把姑娘香甜的唾液慢慢吸食過來,少女小嘴裏發出「啊……哦……啊……」誘人的哼叫聲。姑娘也主動地送出香舌來回迎着芸瑞,兩條濕滑的舌頭糾纏在了一起,芸瑞的舌頭還不停的舔着少女柔嫩的紅唇,陸小英也學着芸瑞的樣子用蓮舌舔着他的嘴唇,一對俊男靓女深深地狂吻着。

陸小英畢竟是個發育成熟的大姑娘,被芸瑞激情的熱吻撩撥得她渾身發熱,一股又一股的淫水從她的神秘之處流出。芸瑞看到少女美麗的臉頰變成妖豔的粉紅色,呼吸也急促了起來,從姑娘瑤鼻中發出甜美的呻吟聲:「哦……哦……哦……白将軍……」顯然少女内心的欲火已被他點燃。

芸瑞熟練地解開少女白色的上衣,現在的陸小英身上隻穿着一個緊身的半透明絲制肚兜了,少女雪白深深的乳溝,兩個渾圓的乳房鼓鼓地撐着那小肚兜,那粉紅的乳暈和嫩紅色的乳頭依稀可見。陸小英被芸瑞看得呼吸越來越粗。

芸瑞下身的大肉棒立即向姑娘敬禮問候,在把少女肚兜脫下後,女孩那一對雪白豐滿的奶子呈現在芸瑞的眼前。一對高高聳起的乳房随着她粗重的呼吸左右晃動着,芸瑞估計女孩豐挺飽滿的乳房自己一隻手都不能把它蓋住,她的乳頭呈粉紫色,有如一顆熟透了的葡萄粒兒。

芸瑞顫抖着雙手撫摸着她的一隻乳房,掌心輕輕地一壓,少女的乳頭便向上擠凸起來,鼓得高高的,鮮嫩得惹人垂涎欲滴。他雙手貪婪地握着姑娘的雙乳輕輕地搓揉着,陸小英閉着眼睛,享受着異性給她帶來的滿足,小口中發出「嗯……嗯……」的呻吟聲。

芸瑞一口含住她的另一隻乳頭輕輕地吻着,直吻到它漲大發硬,再用舌尖在上面舔弄,又用牙齒輕咬,雙手則夾着那隻乳房左右搓弄,姑娘白面饅頭似的乳房被他揉得又漲又紅。

陸小英是初經人世的少女,哪裏忍得住芸瑞這等高手的挑逗,一陣陣充滿淫逸的喘息聲響在他的耳邊,姑娘雙頰一片酡紅,半閉半張的媚目中噴出熊熊的欲火。

芸瑞順着少女光滑圓潤的小腹和小巧漂亮的肚臍漸漸地向她神秘之地靠近,姑娘已癱軟地倒在了床上,陸小英的白色長褲和小短靴均被他脫下,一條同樣是白色絲制的短褲就是她最後的防線了。

芸瑞先用手輕輕撫摩着少女雪白可愛的小腳丫兒,又用自己發燙的臉蹭着,接下來是少女光滑結實的小腿,再是她白嫩的大腿,少女的心也随着他的撫摩而漸漸地向上向上。忽然姑娘感覺下體一涼,原來芸瑞已經脫下她那條已經濕答答的短褲了,纖細的腰枝下更顯那圓滾滾的肥臀。

芸瑞分開她的大腿,注視她迷人的陰部,陸小英知道自己的陰部正被芸瑞看着,心裏既羞澀又有些說不出的刺激。但見少女的陰部肥嘟嘟的,鼓鼓的陰阜上布滿了柔軟的陰毛,陰戶飽滿白嫩,深紅色的大陰唇随着大腿的撐開被帶得向兩邊半張着,露出褐色的兩片小陰唇。她陰道口有些小嫩皮,看上去像重門疊戶的仙洞,她的陰蒂呈鮮紅色,很大,有一半已經露在包皮的外邊。

芸瑞想陸小英很有可能還是處女,爲了能順利地進入,自己必須把她的肉穴弄得很濕才行。他低下頭輕吻起她的陰部,芸瑞用舌頭分開她那整齊的陰毛,頂開她那厚厚的陰唇,有一股女性的體香沖進了他的鼻腔。他把姑娘兩片小陰唇仔細舔了幾遍,再把其中一片兒含到嘴裏,用牙齒輕咬,再叼着往外拉長,随即一松口,陰唇「蔔」的一聲彈回原處。

陸小英果然是處女,她的小穴經芸瑞這麽一舔,積壓在體内很長時間的欲望爆發了,姑娘感覺渾身一陣燥熱,一陣陣沖動由小穴傳遍全身,有如潮水,一浪又一浪,全身有如被電擊似的,下體一股股的熱流湧出,少女的細腰扭來扭去,滿面通紅,呼吸急速,鼻孔直噴熱氣。

「啊……啊……啊……哦……哦……啊……嗯……嗯……呀……」的不停地呻吟着。

芸瑞繼續吸舔着姑娘的那兩片陰唇,她的肥厚的肉片被他吻的滋滋作響。陸小英的淫水越流越多,芸瑞的舌頭輕輕舔着她那嫩紅的陰蒂,那顆小肉豆早已完全地脫離包皮挺立着,整個粉紅色的嫩頭全裸露在外面,他粘着姑娘的淫液,用一根手指試探的伸進少女的陰穴内。

「啊……啊……受不了了……往深點……啊……啊……啊啊……」

芸瑞的手指一進一出地抽插着,手指上的黏液閃着光亮。芸瑞估計應該差不多了,他迅速地把自己脫了個精光,挺着粗大的陰莖,先用那大大的通紅的龜頭在少女的陰穴口和陰蒂上磨擦着,直磨得姑娘一股股淫水流了出來,順着光滑的大腿流到迷人的雪白的大屁股上,少女也大叫不止。

「啊……啊……啊……好哥哥别在折磨我了,我要你快進來吧!」芸瑞用一隻手分開少女兩片濕濡濡的小陰唇,用另一隻手扶着大大的龜頭,對準肉洞緩緩地插進,雖然黏液很多,但他還是覺得進入的有點困難。

「啊……啊……啊……」陸小英的滿意地呻吟着:「好将軍,親丈夫,好哥哥,進來吧,進來吧,妹妹要你,啊……進來了真粗啊……」

忽然少女感覺一陣痛楚襲來,撕裂樣的疼痛由下體傳遍全身,不由得夾緊雙腿:「痛、痛……哥哥不行啊!慢點……」

疼痛使得少女渾身發抖,芸瑞停止進入,等了一會兒,一邊愛撫着少女高聳的雙峰,一邊親吻着她性感的雙唇。姑娘的疼痛漸漸地過去了,她用手拍了拍芸瑞的屁股,他又慢慢地抽插了起來,陰穴内是無比的滑膩和濕熱,芸瑞先慢後快的挺動着。

少女的疼痛被酸麻、騷癢的感覺所代替,「啊……啊……被你幹死了,啊……妹妹喜歡,啊……不要停……幹我的小肉穴吧……太舒服了……」

姑娘雪白肥嫩的大屁股也不停地研磨着,又甩又涮,芸瑞知道姑娘的快感來了,更加用力地抽插着,粗大的陰莖在她的洞中出出進進。

芸瑞覺得她那洞穴裏一層層的嫩皮裹着自己的大肉棒,跟随着套弄一張一閉的,他的龜頭好像被一張又暖又濕的小嘴不停地吮吸着……

他的陰莖粗壯雄偉,插在她柔嫩的小肉穴裏,把它撐得鼓鼓的,滴滴淫水從縫中溢出,慢慢地往她會陰流去,然後流到屁股下的床單上,兩人交合時所發出的「咕唧、咕唧、咕唧……」的聲音刺激着他們的神經。

芸瑞把姑娘抱起做着挺動,他看着滿面绯紅、嬌滴滴的少女,并用眼神引導着她看他們的下身。少女睜大雙眼,看着自己的小陰唇被那粗大的肉棒進進出出帶得兩片肉跟着翻進翻出,那白色的黏液越來越多,姑娘好奇地看着這動人的情景,不由地羞得閉上了雙眼,但又想看,隻能眯起眼睛繼續地看着。

她雪白的胳膊環着芸瑞的脖子,口中不停地叫着:「壞哥哥,你壞死了,弄得妹妹舒服極了,我快要死掉了,啊……嗯……嗯……好舒服……啊……啊……啊……我……我快……快要死了……」

少女兩腿緊夾他的腰,使勁向下用着力,隻知奮力地扭動柳腰,聳動豐臀,迎合着他的抽插,口裏忘情地淫叫着。她媚眼如絲,口中不時還伸出那小巧的香舌舔自己着微張的櫻唇。

突然,陸小英感到自己的嫩穴裏熱流急湧,整個人有說不出的舒服暢快,全身一陣劇烈地抽搐,螓首頻搖,突然一聲嬌呼:「啊……啊……好舒服……要……嗯……要洩……」

芸瑞也感覺到姑娘的花心傳來一股巨大吸力,緊跟着一股濃濃的陰精從花心澆出,直澆在他的大龜頭上。洩了身的少女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癱軟在了床上,芸瑞也抽出他那粘滿淫液的大肉棒。他們躺着休息了一個時辰,姑娘的體力也恢複了,在芸瑞的引導下,她開始爲芸瑞口交。

芸瑞肉棒昂然豎立着,陸小英用雙手握住卻還露出個大龜頭,接着她伸出舌頭,把龜頭先舔一遍,然後就把肉棒含入嘴裏。雖然姑娘已經盡力納入,但由于肉棒太長,龜頭已深抵喉嚨,卻還有三分之一長度留在嘴外。于是她把嘴唇包緊肉棒,開始輕輕地吸吮起來。

很快姑娘就掌握了要點,不但前前後後地套弄着肉棒,而且用舌尖刺激着龜頭溝,使得芸瑞的肉棒變得更粗更硬。他一手撥弄着少女的臉頰與秀發,一手向下揉捏着她的乳房和乳頭。少女将整隻肉棒含在嘴裏,吸吮馬眼和整根肉棒,她柔軟的舌頭在龜頭上遊移。

芸瑞感受到肉棒在溫熱而舒适的小嘴,還有少女的小舌不停的舔着……被她一陣瘋狂地吸吮之後,已到了爆發的地步,他快速地抽出肉棒,一股股白色的精液激射而出,全部射在姑娘的臉上。

「真舒服!」

射了精的芸瑞摟着陸小英雙雙地又倒在了床上,少女倒在芸瑞的懷裏無比溫柔地問他:「好哥哥你這次到南海來,是爲公還是爲私?」

「問這事幹什麽?」

「其實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你這次來并不遊山玩水,而是爲的追趕「金燈劍客」夏遂良,打算趕奔三仙島。好哥哥,我說的對不對?」

「你怎麽知道的?」

陸小英狡黠地一笑:「值日神告訴我的。我的好丈夫啊,我誠心誠意地規勸你,就此收兵止步,别再往前走了,趁早轉回開封府。三仙島乃是龍潭虎穴,一定要去,必然兇多吉少。我知道你這人特别狂傲,這些話你肯定不聽,那麽我勸你上島之後要處處小心,切忌心躁性急,你真要遇到危險,我必定出手相助。」
「那就有勞妹妹了。」

兩人又溫存了一會兒,少女就起身告辭了。陸小英邁步出屋,身形一晃,蹤影不見。

白芸瑞望着陸小英消逝的身影,心中一片茫然。這一天好似做了一場夢,稀奇古怪,理不出個頭緒,想不到竟有如此的豔遇。陸小英到底是個什麽人?看樣子身懷絕藝,曹世彪等人的死,肯定是她幹的,她是屬于哪一派?南海派?不像,她要是南海派的人,爲何還要嫁給我?再說要是南海派的,還能警告我别去三仙島嗎?那麽真像她說的,是雲南府人氏,到這兒找她的伯父?這個少女還真夠浪的,想她剛才那風騷的樣子,還真是不錯。

白芸瑞關好屋門,吹熄了燈,思前想後,理不出頭緒,最後想到:「陸小英說三仙島是龍潭虎穴,可能不假,但是,我既然到這兒了,哪能不上三仙島,不問明夏遂良的去處就返身轉回呢?不管遇到多大的危險,我也要到三仙島去一趟,至于陸小英的事,看發展再說吧!」

白芸瑞想到這兒,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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